天出血。
祁谟叩着头,笑里藏有十成十的恨意。
五月十五天狗食血月,原本满月当空竟刹那被天狗吞吃入腹,重檐朱栏碧瓦间均撒上了一层暗红色的月辉。
上一世就是三月九州震动,五月中血月当空,父皇生怕自己作乱故而六月初急急废掉太子封了惠王,这就不能怪他还之彼身了。
泪光还在廖晓拂的眼眶里头打着转呢,忽而前头的大臣都跪下了,后头的奴才也就跟着跪下。
刚擦去泪花,却觉得天色怎么突然暗了,再抬头,人间竟是一片罗刹之象,触手可及之处竟染上了彼岸红花。
这可是……血月?血月!
廖晓拂转悲为狂喜,破涕而笑,殿下果真心中有乾坤,竟能算出天象来!
不,不是殿下算出的,嫡子尊贵,必定是老天警醒!
天出血自来就是天罚之兆,今日群臣眼见为实,胤城百姓恐怕也要闹翻了天,太子若再不出兵才真叫逆天谋事,元帝妄为帝君!
“禀圣上!
血月当空,恐怕是天降重罚之象!
两月前九州已然大震,若再不下旨号太子北上,恐怕民心散乱,胤城大乱,天下将大乱!
大昭黎民百姓安危何在!”
苏青松祖父重阳候苏元山禀道。
祁谟还未起身,往日之痛历历在目。
重阳候府当家替自己说话,放在往日父皇会听才怪。
此刻就由不得他了,就算明知有诈也不得不听了。
还以为他和上一世一般忍气吞声吗?还当他如上一世一般看重父子之情吗?做梦!
那点儿渴求的亲情早被一碗毒断送了。
不是想废掉太子吗?现下老天都来叱责庶子出兵而神佛震怒了。
不是想重立太子吗?那就叫你看重的龙嗣是别人的骨肉。
祁谟不急不忙起身,终于在父皇脸上看见一丝从未有过的惊愕和掌控不住局面的无措,再道:“儿臣祁谟,自愿带兵前去,解三皇兄于危困,还请父皇今日恩准!”
元帝明黄袖口里的拳头攥得直抖,心里却暗自打鼓,莫非当真有天罚降下?难道上天当真看不过去?但新帝之兆已现,太子出宫也未尝不可,只需将其诛杀便好!
“传朕口谕,太子祁谟,心怀大义,念及苍生,不惧外危,特封骠骑将军赐御前禁军五千,今夜即刻疾行,率兵北上,抗辽血战,不胜不归!”
皇上下旨,群臣叩拜。
月辉缓缓淡下,元帝回身凝望一轮圆月当空,冷冷嗤笑。
他是天子,天下之大皆是他的,十七年前逆天改命,弑杀嫡子双龙,无奈只拔去一条。
十七年后终于该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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