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二天。
陆承宥就醒了过来，睁眼就看见温如言靠在他的病床边，眼下满是疲惫。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她的脸。
眼看指尖就要碰到温如言，她长睫颤了颤，睁开了眼。
“你醒了。”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语气平的听不出一丝感情。
陆承宥也冷了脸，收回指尖：“嗯。”
相顾无言。
温如言干脆起身去叫医生。
却不想陆承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言，离婚协议待会会送到医院，你记得签字。”
那些变心是真的，对她的埋怨也是真的。
“你当时为什么要护着我？”
温如言问。
陆承宥凝眉，只说了句：“不管是谁，我都会护着。”
温如言心一瞬间空了。
安云染说的对，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只要你答应把太平观的开发管理权给我，我随时都可以签字。”
莫名的，听见她答应，陆承宥眉头反而皱得更深，心底升起一股烦闷。
2
温如言也没等他回答，蛊虫在心口涌动，触及神经的痛苦让她差点站不住。
她撑着一口气，踉跄走出病房……
陆承宥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其实也不是很想离婚，可听到温如言答应时，还是不由自主的答应下来，像是有一道程序设定在在脑子里，叫他必须这么做！
他疑惑困顿，温如言却在签下协议书后，拿着助理给东西，离开了医院。
她没和任何人告别，独自回了太平观。
三小时后。
太平观外，温如言看着那九十九阶台阶，脸色惨白。
这台阶她曾走过无数回。
师父牵着她一步步走进道观，给了她一个家。
她也曾牵着安云染和其他师弟们走进道观。
春去冬来，她在台阶上观星象，学六爻八卦，和师弟嬉戏。
后来是陆承宥牵着她下山……
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情断缘灭人世常……
这时，一道惊慌的声音陡然传来。
“师兄！”
阿白看见她的脸色，连忙朝她飞奔过来，“师兄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如言心里涌入一股暖流，又难堪低下头，“……我就是想再来拜拜三清，看看你们和师父。”
阿白朝她蹲下身子：“既如此，我背你上去。”
温如言摇头：“不……”
话未说完，便被阿白打断：“我小时候扭到脚，师兄背了我半个月，如今我也背一回师兄。”
温如言鼻子一酸，仰头看向天空，顺从的趴在阿白的背上。
阿白站起身来，这才发现背上的人轻的吓人。
他红着眼，埋头一步一步往上爬，眼泪低落在石阶上。
正殿大门处。
重华和其他弟子站在门口，看着阿白将温如言背上来，纷纷去扶。
温如言眼眶一热，泪水再也止不住的留了下来。
师父没有不要她，师兄弟也没有不认她。
温如言不顾众人劝阻，扑通一声跪在师父面前，深深磕头：“弟子不孝，一意孤行。”
她拿着文件的手发颤：“师父，这是太平观开发管理的文件，……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威胁，也不会有人来拆除了……”
文件上还残留着温如言的温度，这是她答应离婚的唯一条件。
这也是她最后能为太平观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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