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书房
苏慎坐在几案一侧,对着周邑摆了摆手,“坐。”
“是,岳父。”
周邑撩开袍子下摆,坐到了苏慎对面。
几案上放着茶壶茶杯,苏慎先给自己和周邑各倒了杯茶,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放到周邑面前。
“你看看。”
周邑看了苏慎一眼,然后才拿起折子,打开来看。
看着看着,他脸色一变。
“这是真的吗?”
周邑下意识压低了嗓音。
苏慎点头:“真的不能再真。”
周邑道:“这些人,真的不怕掉脑袋吗?”
距离皇帝上一次大动干戈才过去多久啊?那午门外的血腥气都还没洗干净呢,这些不怕死的居然又开始在赈灾银粮上动手脚。
这次倒是收敛了些,没有明目张胆地贪污本该散给灾民的粮食,却变着法得吃空饷,虚报人头骗取赈灾钱粮。
朝廷国库空虚,拆东墙补西墙,皇帝愁得都想杀人搞钱了,他们还敢顶风作案,这和从老虎嘴里拔牙有什么区别?
苏慎冷笑一声:“人心之贪婪,与饿虎饥鹰无异。
你何曾见过饿虎见了肉食,还能忍住肚内饥馋,忍着不吃的?”
“这些人怕是以为他们的手段还很高明呢。”
如果不是皇帝暗地里派了人去监督,怕是还真让他们得逞了。
如今嘛,少不得是个人头落地的结局。
苏慎接着道:“有人被拉下马,那马上的位置自然便空了出来。
朝廷要重新指派人去安州主持赈灾事宜,刘尚书让我举荐一个人。
我想举荐你,你怎么想?”
周邑双眸一亮,眼里闪烁的是灼灼野心。
赈灾是个苦差事,但也是个好差事。
为官,想要晋升,就要有功绩。
你想他也想,没点机会、人脉,这功绩也轮不到你去做。
周邑站起身,躬身对了苏慎行了大礼,“多谢岳父。”
苏慎喝了口茶水,淡淡道:“我既将女儿嫁与你了,在我心里,你便与大郎二郎他们一样。
有机会,我自然会想着自己人,只盼着你们相互扶持才好。”
“是。”
周邑依然恭敬,“小婿明白。”
“嗯,坐下喝茶。
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周邑坐下,苏慎又给他续一杯茶,然后才道:“三郎,这赈灾不好做,你得把持住了。”
有人贪婪,自然也有人更惜命。
可他们还是被卷了进去,不是一个心志不坚能概括的。
有时候官场上的身不由己才最黑暗。
吃过午饭,苏虞去了她未出嫁前住的闺房。
屋里一切如旧,苏虞看着,恍然间却有种陌生之感。
这屋子,以后再难回来住了。
周邑跟着她进屋,双手搭放在她的肩头:“天色还早,要不午休一会儿?”
苏虞点了点头。
夫妻俩安静躺了会儿,到申时,苏虞睁开了眼睛。
她其实没怎么睡着。
等苏虞醒来,周邑也跟着睁开眼睛。
两人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去正房和苏家长辈告别。
老太太拉着苏虞的手,万分不舍。
可是怎么办呢?姑娘嫁了人,夫家便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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