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可不理他,出了校门就往右拐了。
“路上小心!”
余灰冲着她背影喊道,颜可没转头,比了个oK的手势,插上耳机,低头走路了。
“阿姨,盛两块钱饭。”
一个少年拿着两张揉得不成样的纸币,塞到食堂阿姨手里,“不用盒子,给我个塑料袋就好了。”
打包盒还要五毛,他可不花这冤枉钱。
“梅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来食堂吃饭啊,哈哈。”
身后忽然走进一个中年妇女,正是梅雪华,梅雪华和蔼笑道:“对啊,今天晚上要看班,就不回家吃了。”
“同学,你的饭。”
食堂阿姨递给那个少年,少年转身走了。
梅雪华看了一眼,扭头问道:“这孩子不是咱们学校的吧?”
阿姨点点头,用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对,这孩子是初中部的,经常来这买饭,每次都买两块钱饭,俺问他家里没人做饭吗,他总是摇摇头,说家里就他一个人,泡面吃腻了,过来买点饭吃......”
“这样啊。”
梅雪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还有这样的孩子,真是不容易......”
竹一辰把饭倒碗里,从桌下拿出一大罐酸菜,舀了半碗出来配饭吃,“哈哈哈哈哈哈哈——”
竹一辰划着手机看漫画,那部二手触屏手机还是郭兆庆给他的,四五年前的三星手机,屏幕早已碎的不成样,郭兆庆说送给他,他死活不肯,硬塞了两百块给郭兆庆,终于有一部智能手机了,他那时兴奋得整晚都睡不着,在那刷漫画,看小说,打游戏,每天都玩到凌晨三点才睡。
“嗝——好撑。”
酸菜下饭,竹一辰干完一大碗头的饭,打了一个巨响无比的嗝,震得桌上的空旺仔罐都嗡嗡作响。
“好渴。”
吃饱又渴了,竹一辰伸手去拿桌角的旺仔罐,往下倒了倒,落出一堆烟灰来,呛的他直咳嗽。
“什么嘛,都被爷拿去当烟灰缸了。”
竹一辰比了个投篮手势,把旺仔丢到窗外的垃圾桶。
“算了,再去买一瓶。”
竹一辰抡起书包去掏钱,却只拿出几个零零散散的硬币,“三块、四块、四块五、四块六......”
竹一辰捏着硬币数。
“艹!
怎么只剩下六块七了!”
竹一辰把零钱放到桌上,猛地想起昨天一时逞强,摔了三百块到苏栩岚桌上,说赔给他弦的钱。
“完了完了,这下饭都没得吃了,早知道装孙子了......”
竹一辰抱着头懊悔道。
“算了,再忍忍吧。”
他已经一个月没喝旺仔了,以前都是一天几瓶的往下灌,吃饭可以吃三块五块,但旺仔是每天都要喝的,但现在奶奶住院急需钱,家里的储蓄已经透支了,竹老汉把辛苦养的那十几口猪全卖了,才弄回来这么两三万块钱,还不够一个疗程的。
他不好意思再管爷要钱,本来家里才刚殷实起来,奶奶病一下全没了,还得往外借钱,本来就没挣多少,奶奶每天靠卖菜,起早贪黑的,饭也不吃,早上五点就骑着三轮载着旺仔去集市卖菜,一天到头才挣那么二三十块钱,到头来还落下胃病,疼得难受,现在变成胃癌了,更是痛苦。
像竹一辰这种家庭,一怕病,二怕赌,病不起也赌不起,可偏偏两者都沾上了,自己老爹是个酒鬼,又爱赌博,欠了别人一屁股债,让竹老汉去还,自己带着老婆去外地打工了。
竹老汉好不容易前两年才把儿子欠的钱还清,又碰到竹一辰他奶病了,原来渐渐鼓起来的腰包又瘪了下去,药可贵着哩,不是他们这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医得起的,他奶在医院住了两天就急匆匆说要走人,在这睡得跟烧钱一样,不就是死嘛,死家里也比死医院好点。
“害。”
竹一辰叹了一口气,自己又不争气,没出息,他想改变他家被人瞧不起的命运,想让爷爷奶奶吃好睡好,想让爸爸妈妈、妹妹回来,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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