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监督官的预备巡防长的身份被公开了,疫城也会想办法保下卞邪,因为那是西元自作自受的结果。
司黎艾其实也能明白,若他是卞邪,无论是否救下予鑫,这艘船都是要毁的。
这是被海贼侵|占后的船只,它已经失去了疫城海域的信任,不可能再停泊码头。
可自己的友人又为何要承受这一切呢?
牺牲一整艘船的人还不够,还要将予鑫当做剿灭海贼的筹码吗?
司黎艾作为商人,打心底里觉得这是桩好买卖。
但作为友人,他无法接受牺政的安排。
小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司黎艾翻了身,点燃了蜡烛。
他也敲了两下门。
回应他的也是两下。
自从罗德归家后,他和卞邪就设了这个暗号,以防房间里有外人。
门开,烛光照亮了来人的面庞。
来人穿着单薄的内衬,肩颈处绑着绷带,军袍草草地披在肩上。
卞邪额前出了汗,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躲闪,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
司黎艾有些担心:“怎么了?”
卞邪擦了擦额前的汗,摇了摇头。
是晕症犯了吗?司黎艾先将人接进了小间。
卞邪静静跟在他的身侧,见他回头,才声音喑哑道:“只是有点……睡不着。”
司黎艾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来……”
“你为什么要出海?”
卞邪攥着军袍,打断了他。
“先喝点水。”
卞邪就着司黎艾不容置疑的眼神,乖乖地喝了水。
司黎艾将杯子放在小桌上,毫不闪避:“我不信任牺政的舰队。”
卞邪一怔,似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
“那你也不相信我吗,”
他三两步走到司黎艾的面前,话音里含着些委屈:“我答应过你,我会……”
“你会尽力,”
司黎艾拢了拢他肩膀上掉落的军袍,“可你不能违逆军规,你是牺政舰队的校官。”
——所以你的规划,是要牺牲予鑫的。
“当时我们已经找到了监督官的位置,”
卞邪神色见缓,他握住了那只帮他拢衣的手,“是你们提前将他救出来了,对吧?”
——我没有第一时间救他,是因为没找到他的位置,不能怪我。
他撒娇似地捏了捏那指尖,解释道:“我没违反军规,海贼有后手,夜间也不好追,已经清剿了大半……”
“你们上船时就有机会杀了提图斯,”
司黎艾反握住那只手,不吃他那一套,“我看着呢,那箱假源晶都搬上来了,你们完全可以当场就撕|票。”
——我可是看着呢,你的眼神,是要直接杀了提图斯的。
予鑫在哪儿,你根本不在意。
“撕不了,西元的骑士看着呢,”
卞邪向前走了两步,靠在司黎艾的右肩前,慢慢环上他的腰,“巡防骑士对监督官忠心耿耿,我一上船他就找我商量救监督官的事情,当场撕|票,我不就成了没信用的人了?”
——话不假,可我没动手,也不能动手啊。
司黎艾看着怀里的人,静静听他继续道:“我可是本次作战的总指挥,代表的是牺政的立场,我总不能这点面子都不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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