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徐观把手机屏幕侧过去,问杨果。
我会想到北京的雪,和南半球的风。
是什么意思?杨果想起多年以前,四月的京大校园里,漫天都是白毛杨柳的飞絮,心理学课上的教授问他们,爱情是什么。
嘈杂而兴奋的讨论声持续很久,年轻的教授双手撑在桌面,说:提起这个人,你脑子里回到徐观的房间关上门,月光被挡在密不透风的木板后,杨果脱掉卫衣,只剩一件背心,还是觉得闷。
在身上摸索半天,才想起烟早就掉了。
她深吸一口气,躺倒在床,枕头上有阳光和皂角的味道。
又过了会儿,酒精和碘伏味飘过来刺激到鼻腔,她觉得自己睡不着了。
于是起身打开门,看见那间屋子灯还亮着。
徐观在屋内脱掉衬衫,男生凑过来八卦:“诶,是不是女朋友啊?”
“不是。”
“切~”
男生摆手,发出嗤笑:“我才不信,这大半夜的突然带回来……啊你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他看到男人背部大片的淤青,一直延伸到腰际。
然后不等徐观回答,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咋不住一起呢,原来你受伤了,这伤处整的,是不太方便……”
徐观深呼吸,不接话,拿着洗脸帕就要往厕所走。
窗户被敲响。
男生正要过去,徐观腿一伸,将人拦了个趔趄。
他又穿上衬衫,才过去拉开窗,杨果站在窗外,只穿了一件背心,胳膊瘦长白皙,肩膀不窄,肩线很直,是最适合穿背心的那种身材。
透过屋外莹润的月色,他隐约看见杨果后背上有一片暗影,像是一个文身。
与那一头刚到下颚线的学生妹短发,显得很不相配。
杨果说:“有烟么?”
徐观从杂乱的桌上摸出一包万宝路爆珠,杨果说:“要金桥。”
他顿了顿,回身从椅背上的牛仔外套里又摸出一包金桥,只剩两根。
分一根给杨果,他微微俯身给她点烟。
两人的手再次形成向内弯曲的弧度,隔着窗栏,护着那一株火苗。
男生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这两人一个在窗内一个在窗外,都很安静,除开风声,几乎便只剩火苗燃烧烟草的声音。
他默默关了大灯,只留桌上阅读小灯。
窗外的国槐树影被无限放大映在墙上,陪伴两道沉默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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