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惺惺作态。”
青年面前的少年还未答话,人群里就响起了一声嗤笑,一名黑衣少年拨开身前的邋遢道士走了出来,正是之前在茶摊差点与李家兄弟呛起来的韩焉。
“微北生,我这一路上听了不少有意思的传闻。”
韩焉对青年直呼其名,艳丽的面容上满是讥讽,“听说凌家的那老头也拜访过你?要是论先来后到,你可得喊我一声大哥呀。”
“韩道友说笑了。”
微北生温言笑道,“方才未见韩家的马车,我本以为道友会错过此次盛事,如今在此处与你相见,也是大幸。”
此言一出,韩焉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韩家嫡系没落到仅剩他一人,自然是没有马车可坐的。
“姓微的,你别太过得意,”
他的声音几乎要沁出冰来,“你也不过是在步我的后尘罢了。”
微北生闻言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就被身侧的少年利落的打断了。
“那里。”
背着靛蓝色油纸伞的少年抬手指向天空,就见有数道庞大的身影正争前恐后的从羽化城内窜逃出来,身形仓皇至极,随着道道苍凉的龙吟声起,脚下的土地震颤起来。
霎时间,城墙脚下一片东倒西歪。
“五、五龙山的蛟龙怎么飞回来了!”
邋遢道士撅着屁股趴在地上,脖子仰的老长,嘴巴张的极大,头上的道冠滑落下遮住了半边老脸,模样分外滑稽。
“一、二、三、四……”
李晏死死的抓着堂弟的胳膊,对着天空中盘旋的黑影挨个数过去,“……少了一条!”
话音未落,城墙内突然出一声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击着墙面,引起了一阵地动山摇。
李晏在一片惊呼声中的摔倒在地,磕到冰凉的地砖上脑子里还闪过一个滑稽的念头:该不会,凌玥记得,在她过于短暂的幼年时光里,爹爹请来的西席曾摸着她的头,说小姐将来必不可限量。
她至今还能忆起先生身上的皂角香气和他别在腰间的翠绿竹笛,还能想起后者手掌的温度与重量,与嘴角挥之不去的笑意。
他是该笑的。
他以天魔之身瞒天过海,不仅得以为府中小姐开蒙,还成为了云湖侯府的座上宾,甚至被侯府主人引为挚友,常常秉烛夜谈。
最终,她那个识人不清的傻爹被所谓挚友谈的心魔丛生,直接死在了晋升元婴的天雷下。
于是,侯府易主,二叔上位,而他,则名扬天下。
苦渡禅师告诉府中众人,老侯爷是遭遇了他化自在天魔,命中该有此劫,却没有告诉他们,稚子是何等无辜。
“一个被天魔教导开蒙的小姐,如何能担起云湖侯府延绵万载的重担?”
族老拄着拐杖,唾沫横飞,手指几乎要点到她的脸上,而他身后,则是面无表情的二叔。
于是横笛、奋手、擒唇、曜齿。
笛音出,血光起。
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将手伸到她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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