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陌抬手拦住他,从袖筒中抽出黑色巾帕,将阿芽手里的扇子拿过来,把扇柄仔细擦过,才握在手里。
阿芽脸色精彩,好像他在摄政王眼里就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虽然听说摄政王爱洁,但没想到她能洁癖成这样!
阿芽心里早已气鼓鼓的骂翎陌是个毛病多的狗东西了,脸上却丝毫不显。
他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翎陌手里的扇子轻轻朝床上“熟睡”
的人煽动,总觉得她动机不纯。
翎陌向来阴晴不定,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给别人扇风呢?她手里拿着的是刀才对,目光落在陛下身上,衡量着从哪里下手。
这样的画面才符合摄政王的作风。
翎陌手腕摇动扇子的动作没停,可宋景脸上的热意非但没有褪去,反而连额头都跟着出汗了。
宋景热啊,除了两碗姜汤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憋着股尿。
翎陌手里动作停下,目光微沉,就要开口让阿芽去叫御医的时候,床上人突然一个翻身,面朝她侧躺着。
宋景借翻身的动作将身体蜷缩起来,脸埋在枕头上,不动声色的蹭掉额头上的汗,同时伸手动作熟稔的攥住翎陌的衣袖。
他想让翎陌再多坐一会,哪怕自己憋的难受也想。
翻身不仅能遮住发红的脸色,更能遮住某处的异样。
宋景庆幸身上盖着薄被,否则自己动作别扭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憋尿能憋硬……床边翎陌视线因宋景翻身动作而转移,落在他的手指上。
跟以前一样,宋景两根手指虚虚的捏着她的半袂衣角,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动作,生怕被她甩开。
小时候的宋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他总是毫不客气的霸占着自己。
只要太学的铃声一响,小阿景就跟只出圈的小鸭子一样,左后横冲朝她跑过来,铆足了劲蹬腿一蹦抱住她的腰挂在她身上,昂头笑嘻嘻的喊,“三姐姐,抱~”
他身体弱,光跑就用尽了全力,翎陌只能将人提溜起来抱在怀里,由他搂着脖子靠在颈窝处。
在小阿景的眼里,自己是他一个人专属的。
只要有他在,自己的视线就要落在他身上,否则他就会用手捂着胸口,黑亮的眼里噙着泪,脸色发白的跟她说,“阿景疼。”
哪儿疼他却不说,但只要翎陌伸手抱过来,他就又开心回来将脸贴她肩头上。
那时候的小阿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时候连翎陌抱他都不满足的自己,多年后竟连牵她手都成了奢望……每次想起那些,宋景总会安慰自己,是小时候拥有的太多了,盈满则亏,怪不得别人。
若是那时候的自己克制些,不那么占着翎陌,两人的好是不是就能细水长流留到现在了?阿芽轻声唤宋景,“陛下,陛下?”
宋景睁开眼睛,视线模糊的看到阿芽蹲跪在床前满脸担忧看着他。
他低声说,“陛下,您怎么哭了?”
宋景恍惚的抬手摸了摸脸,上面都是湿漉漉的水痕。
是啊,他怎么哭了?宋景手撑着床板,被阿芽扶着坐起来,看着只有主仆俩的内殿,急急的转头哑声问,“摄政王呢?”
翎陌不在,难道刚才是梦?宋景怔怔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神色低落。
是他又出现幻觉了吗?宋景手腕无力垂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好像身体里除了他还住着另外一个人。
这事说起来怪异,但他就是有这个感觉。
每次自己都是昏睡着,意识半睡半醒的看着那个人用他的身体做事。
只是眼前模糊,像是被隔着层厚布帘子将声音跟画面隔开,只能隐约看见面前人影,却看不清具体动作,听不到具体声音。
“陛下,摄政王出去好一会了。”
阿芽的声音响起,将宋景的思绪拉回来。
阿芽松了口气似的,“门外有大臣要见摄政王,她就先走了。”
翎陌来找小皇帝,迟迟也不回去,众人已经猜到今晚八成是要留在这边寝宫过夜,但摄政王怎么还不回来?先皇才刚埋下,翎陌这么快就要下手吗?几乎宋景刚拉住翎陌的手,翎陌垂眸的时候,几个坚定的皇帝党大臣就心急如焚的找过来了,隔着门板硬着头皮说她们有事找摄政王殿下商量。
事情能现编,先保住陛下的命要紧。
翎陌轻轻抽出被宋景攥着的袖筒起身出去,将手里蒲扇递还给阿芽。
阿芽看着手里的扇子,转身送她出门。
翎陌前脚刚走,后脚阿芽就鼓起脸颊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扯起袖筒将翎陌握过的地方来回擦个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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