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叶阁主回答他,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有二,但不论哪一条都真假难辨,凶险难料。
其中的殊陌很久以前她便听闻,好奇心的代价从来不低。
先前她觉得不以为然,如今却是深有所悟了。
她曾经也不是没有过无数的猜测,他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危难,又是下定了怎样的决心,才以这样的残损之躯,一步一步地又走到了她的身边。
但她确然未曾想过,分明有无数的可能,然最终的答案竟偏偏是最残酷的那个。
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她抛下,可到头来,却是她抛下了他。
“彼时云岩师伯刚刚过世,岳师兄才继任掌门不久,又遭了万重崖一役的挫折。
门中没有德高望重的前辈撑着,江南武林盟的那些老油条们人人都可踩低了我们。
可偏在那时,掌门人又忽然没了修为,这对我们齐云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但是还好,纵使那般艰难,岳师兄还是带我们撑过来了。”
武翩翩回忆起那段光阴,不禁慨然道。
“他小心瞒着外人,应付着四面而来的各种刁难和质疑,可他从未有过泄气的时候。
即使后来无意查探到朝堂上的底细,四面八方都是阴枪暗箭,他也能作若无其事。
在我们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镇定自如,谈笑风生的模样,只在背地里偶尔喝壶小酒想起你时,才会流露出几分的失落。
我曾经问过他,既然耿耿于怀,为何不去找你,把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
他却说:‘没有必要了。
’”
她终于一声悠长的叹息,转眸来盯视着久澜,道:“夏姑娘,该说的话我都已经替他说完了。
而且我觉得这些话,若不由我来说,你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
所以,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能够理解,他。”
久澜低着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衣带,喃喃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武翩翩松了口气,嘴角浮起一缕笑意,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道:“那便好。
他这几年的苦就不算一场空了。”
久澜抬了抬眼眸,正瞧见她滑下了衣袖的半截手臂上,有一道被火烧伤的疤痕,雕在她如白玉般的皓臂上。
“你的手臂?”
久澜道。
武翩翩忙敛起衣袖,微笑道:“不过一道去不掉的疤而已。”
她向门外走了几步,回头道:“夏姑娘,外头还有好些弟子需要我去整顿,岳师兄就先劳你照顾了。
待他醒了,便请你转达我的意思,我等你的消息。”
久澜点了点头。
此时窗外,风雨也停息了,从屋檐上垂下的雨线一滴一滴地落在石板路边积聚着雨水的洼地里。
站在楼阁上俯瞰街边的一角,仿佛一整座小镇都已陷入了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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