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血为枷,浸没脖颈,飞鹰便丧失自由,为主驱使。
他成功了。
理查德拉紧窗帘,将屋内遮得像恶鬼的口腔。
他面色憔悴,头发蓬乱,曾经圆润细腻的一双手变得粗糙干裂。
他将信件放入壁炉中通通烧光,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棉大衣,羊毛围巾和鹅绒披风,又提出一只皮箱。
他翻来覆去地挑选,把自认为最珍贵的物件塞进箱子——“你在做什么?”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外交大臣身后,理查德弹簧似地蹦起来,尖叫声被一个冰冷的掌心堵了回去。
“嘘,安静一些,还是你想被你的国王发现,成为他的午餐肉?”
理查德瞪圆了两只金鱼般的眼珠,在面前阴冷的女人手下哆嗦着点了点头。
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死尸和腥血的味道,就像浴血的修罗。
她后退几步,稍微和兀鹫城的外交大臣保持了距离,黑兜帽下暗红的双唇森冷如刀。
理查德很快感到后背的冷汗浸湿了那件贵重的天鹅绒内衫,皱巴巴地贴在他的身体上,让他难以呼吸。
女亡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冷笑道,“当初我将艾略特皇帝的亲笔信送给你们三个,看来并无作用啊。”
理查德愕然道,“那……那些信,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
女亡灵微微抬起下巴,冷酷地笑道,“除了亡灵,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给你们呢?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三个都是蠢货,一个被逮住,一个主动交出了信,还有一个连自主选择的勇气都没有!”
理查德磕磕巴巴地说,“你……你说你是……亡灵……难道是陛下的……”
“我不是莱蒙·骨刺的亡灵。”
女亡灵冷笑,“若那个自私狠毒的混球是我的主人,我火光浸于沉夜宛如某种预示,天穹化为熔浆般的血色,浓稠的云层像被捣成糊的番茄,仿佛随时都会泼下倾盆血雨。
而我赤身|裸|体,从血穹的一端走向另一端,肮脏的金发长及脚踝,双足深陷辣椒酱般的湿土沼泽,像一个缓慢爬行的刺猬。
这里似乎是我的归宿,腐烂,污浊,猩红色遍布群山万壑,火焰在造型诡异的树木上燃烧,就像公鸡的头冠。
它怒视我,我空洞地看向它,问,“他在哪里?”
山巅呼啸而下的烈风道,“谁?”
我微弱地吐出字音,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罗,我的另一半灵魂。
他在哪里?”
烈风的声音愈加模糊不清,“罗?你的另一半灵魂?”
我的瞳孔深处旋着晕眩的暗涡,而烈风低沉的声音仿若闪耀着光辉的指引。
我道,“求你了,让我找到他。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只有他在,我的灵魂才会平静安息。
我无法忍受离开他的一分一秒啦,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吧。”
“你似乎有什么误会。”
“误会?”
“你的另一半灵魂不叫‘罗’……”
烈风将我裹在它灼烫的漩涡中,我发出阵阵嘶喊,痛苦地抱住头颅。
风的气息渗入我的每一个毛孔,在我的血管里游动,挤破脆弱的薄壁。
我被染红了,皮肤完好无损,可每一处脏器和每一条血管都淌出鲜血,让我看上去像个被皮囊包裹的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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