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东拉西扯,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但偏偏就有一种更交心的感觉。
景襄走后,敖然背靠在石桌上,闭着眼,脸朝着明亮但不刺人的阳光,暖洋洋的,很舒适。
耳边的声音,清晰很,渐渐走近的脚步,有些快,有些轻巧,敖然眼也不睁,开口道:“景梓。”
耳边的脚步登时顿了顿,便淡定的走过来。
景梓痴武成魔,每时每刻都不放松,他轻功很好,走路时你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你这耳朵真好使。”
敖然一笑:“太静了,你脚步声就明显了。”
景梓丝毫不放松,“我还得再努力。”
敖然看着景梓坐在景襄刚刚坐的位置上不由笑了笑。
学着敖然的样子,景梓也跟没骨头似的靠在是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今天天不错啊。”
敖然:“……”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景梓:“……”
“你怎么能这么暴躁?”
敖然无语,“你开场的废话让我不得不暴躁。”
景梓叹口气,嚅喏半晌,吞吞吐吐道:“那个啊,你知道我不是景家直系子弟吧。”
敖然点头,嗯了声。
“其实我们到我这一代就该搬离山庄了,要么去大陆别处开个铺子,买块地,要么直接在山下的镇上安个家。”
敖然转头看向他。
“不过我天赋好,所以族里一直留我到现在。”
景梓呲着牙笑笑,一副得瑟的样子,“不过我娘早在镇上给我置办了一处宅子,万一我以后不能留在庄里了,也好有个去处。”
敖然目光不由闪了闪。
景梓似乎有些尴尬,“我以前听说你的事还挺讨厌你,抛下家人,一个人苟延残喘,太没种了。”
“那现在呢。”
敖然问到。
景梓又呲呲牙,“现在吧,还行,挺好。”
敖然眼里带笑。
“你去我那宅子住上几天吧,反正也比不了武了,闲着也是闲着。”
敖然静了许久,没说一句话。
景梓有些等不住了,不由扭头看着他,“你倒是说话呀。”
敖然看着这小子,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张扬倔强,满脑子的侠义豪情,一副傻样,敖然呼噜了一把他的脑袋,脸上是他今日还未至深冬,整个景家已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厚厚一层,青砖红瓦配着洁白的雪,仿若一幅水墨画,又有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们穿着颜色鲜亮的短袄,领子和袖口都点缀着毛茸茸的白边,和雪融在一起,远远望着像是在寒冬里绽开的绿叶和娇花,霎是一番别致的美景,可惜的是,此刻欣赏这番美景的人实在没几个。
那些个丫头小子皆是步履匆匆,眉宇间更是没了往日的嬉笑雀跃,一个个都是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说来他们其实也没什么着急要紧的事,但在这个紧张的大环境下,每个人不表现点什么,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再说了,主子们都慌慌张张的,下人们再不高度紧张起来,怕真是上赶着找罪受呢。
——一月前,陈保之死宛若一道霹雳惊天雷,炸得多方人马猝不及防。
这个半生都过得不起眼的小奴仆在他主子死后,不仅生前让众人在心里算计了一遍又一遍,死后更是将他的模样深深印在所有见过他的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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