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有气无力的郝路,一时无言。
“我也想知道,在大学当老师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郝路一笑,脸上那些脓疮就格外可怖,“这样吧,我反正也是要死了,你让我以你的身份去死,怎么样?”
他没有反应过来,“什,什么意思?”
“我们长得这么像,我脸上长了这么多脓疮,也没人愿意盯着我的脸看了。”
郝路说:“从今天开始,我是你覃国省,你是我郝路,我去你工作的地方感受一下当老师的快乐,然后你让我轻松死在你的实验室。”
他大喊:“你胡说什么?”
郝路说:“癌症太痛苦了,我爹妈最后都是被痛死的。
你不是懂药吗?毒药你总能搞来吧?我在你的实验室穿着你的衣服服毒自尽,别人都会以为我是你。”
“你疯了!”
他无休(38)一杆烟抽完了,覃国省看了看脚边的纸钱与香烛,将它们提起来,继续往山的方向走。
郝路刚死那会儿,他本以为自己无法接受从一名大学教师“堕落”
为普通人的生活,可离开讲台,离开实验室,不再被教授们无视,被学生们轻视,他忽然感到重获新生。
也许早就该放弃了,早就该换一种方式生活,只是一直迈不出第一步而已。
想通这一点,他顿感轻松。
九年时间里,他刻意模仿只有初中文化的郝路,混迹在市井之中,做各种各样的底层工作,将身上那种高级知识分子惯有的书卷气磨得一干二净,几乎从过去的压抑中走了出来,还跟手艺人学会了简单的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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