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江高傲地趴着,让手下把自己抬走了,走前不忘刺激姜鹤远:“你看,我说得没错。”
姜鹤远用力摔上门,把饭盒往桌上一放,自己站得远远的。
尹蔓少见他情绪如此外露,觉得很新鲜:“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他抱臂坐在沙发上置若罔闻。
尹蔓故意问:“你不高兴?”
姜鹤远:“没有。”
尹蔓艰难地走到他身边,她身上很多地方都结了薄痂,不住地抽气,姜鹤远到底看不过去,将她抱回床上,她顺势搂着他的脖子:“你跟邵江生什么闷气?不值得。”
姜鹤远和她挨得很近:“他那么对你,你还不想他死?”
“我想。”
“那你救他?”
他果然都听到了,尹蔓尽量让自己解释清楚:“我说了,就算不是他我也会救,而且他先救了我,我不可能置之不理,如果换做是你,也会作出同样的事。”
“如果不是他,你根本不会发生这些事,更不会躺在这里。”
他语气强硬,尹蔓心下不对,仔细打量他:“你怎么了?”
姜鹤远目光深幽:“你原谅他了?”
“……嗯。”
尹蔓顿了顿,“我得放过我自己。”
在绑架发生前,她就已决定辞旧迎新,她有看得见的未来,有抓得住的爱人,她恨邵江,他造成的伤害刻在她的人生里永不会被抹灭,但她更宁愿把这几年的曲折当作偏离人生长河的支流,它终将汇入干道,而不是捏着那些仇恨过不去。
姜鹤远松开尹蔓的手,是,他能理解她所说的一切,可他还是嫉妒。
邵江的问题,她没有回答。
“尹蔓其实本质很善良,就算我折磨她,她也没记我的仇,还说想和我把过去彻底翻篇,重新开始。”
“也许她记恨我,不爱我,可你真以为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自己都没发现罢了。”
邵江在饭桌上的话历历在耳。
——你真以为她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她所谓的放过自己,其中又有多少是想放过邵江?姜鹤远背对她朝着窗外,他希望尹蔓有一个顺心如意的生活,却不能接受她与邵江和解,甚至有一瞬间他想抛弃掉所有的涵养,问她究竟有没有和邵江做过。
没有人会在爱情里掌握完全的自信,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姜鹤远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之前收到学术邀请,要去美国,半年。”
病房内鸦雀无声。
他等着她回话,可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
尹蔓在姜鹤远转身的刹那迅速挂上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半年啊,那你要记得经常和我视频。”
姜鹤远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答案,强调道:“我不能陪你高考了。”
尹蔓满不在意:“没关系,你的事比较重要,再说等回云市我的生活也上了正轨,每天不就那样过吗,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以为她会说她需要他,让他别走,可是她的表现云淡风轻,似乎他的去留于她而言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姜鹤远本欲借此试探,然而事与愿违,他抑制住失望,尽可能平静地问:“你真的这么想?”
“当然,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不回来就行。”
她斗志昂扬地说,“我会考上大学的,等着我的好消息。”
姜鹤远离开后,尹蔓把虚伪的假面一扯,寥落地靠在床上发呆。
自她机缘巧合去了云市,他不停地给她鼓励,督促她回到正轨,让她活得一天比一天幸运。
可他的生活却未见得变得有多好。
最初认识姜鹤远时,尹蔓就很怕给他添麻烦,怕自己会成为负累,他给她的太多了,多到令人感到负罪,因为她完全给不了同等的回报。
但越担心,麻烦偏偏来得越多,搞得他过个年也不顺利,两头劳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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