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瑶一摊手,“堂哥叫我好找,不沾酒也可回府去修养,在这儿待着缺衣少食的可不叫妹妹担心?”
“你你你!”
霍裕呸一声,“昭宁你别欺人太甚!”
“我是堂哥的大夫,您不遵医嘱,糟蹋了我的方子,回头堂外祖还当我没拿出真本事,不给您好好治呢!”
“不必你治!
我和我爷爷说,你今儿离去,咱们只当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再也不相干!”
“那可不成!”
郗瑶道,“我最不喜半途而废,尤其是我的病人,不按我的来,哼!”
霍裕一激灵,郗瑶又道,“而且,堂哥说桥归桥路归路,可您踏坏了我这路,可没听见您道歉啊!”
霍裕梗着脖子,争辩两声,忽然拔腿朝门外跑。
门外早有两个汉子守着,伸手将他摁住,带到郗瑶面前。
郗瑶只笑笑,“伺候世子用药。”
霍裕颠三倒四地骂着,待药入口,再也没有骂不出口,他隐隐觉得这药又苦了几分。
弯腰又呕又吐呸呸了半天,一滴药没呕出来,那丫头已不见了。
“世子世子……”
小厮迟迟跑来霍裕踹他一脚,“早干嘛去了?”
小厮委屈巴巴,“奴才被绑在门口,还是磨断了绳子才逃出来的……世子,要不咱儿回府吧?”
“不!
本世子就不信了!
我还能逃不出她一个小丫头手心!”
事实证明,人要谦虚,说话可不能说太满。
在霍裕失魂落魄、垂头丧气,郗瑶蹲下身拍拍他,“堂兄差点砸了我的场子,该补偿回来吧?”
“补偿什么?”
郗瑶但笑不语。
没两日霍裕就知道了,他穿着一身短打,头上绑着粗布,和护卫们一个打扮,面无表情地站在帐篷边。
不,比起护卫来,他的活还要多些。
比如,“霍大哥,劳烦将那箱药搬下来。”
“霍大哥,劳烦再运些水来。”
“霍大哥……”
“霍大哥……”
“霍大哥………”
一上午霍裕忙得团团转,连口水都没喝,那些学院女学生和她们主子一样难缠,真拿他当护卫使唤。
其实不然,护卫可不用一个人做这么多事,郗瑶早有吩咐,只说这人为祖父求福,自愿来此义务劳动,尽管使唤,他做得越多,孝心才越诚哪!
实心眼的学生可不让他表足了孝心,直累的霍裕回府车上便呼呼大睡,被小厮叫醒后,只觉得筋疲力尽,想找他爷爷求情吧,也不知那丫头说了什么,他爷爷只道明日他若不去,绑也得绑去!
三日的义诊,养尊处优的霍世子脸都黑了一圈,他可不像那些丫头们帐篷里带着,背阴处来往,站在外面等使唤,还要被那些护卫笑站得东倒西歪。
霍世子一咬牙,挺直腰板,三天下来,脸黑了一圈,腰也酸背也痛,在府里歇了足足半月才出门,只是出门也打探好避开那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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