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别的,是他有一双冰蓝色的瞳。
梅鹤庭转身与他正面相对,望见那双异域的瞳孔,心海浮出四个字:妖冶清凉。
想起来,此人的母妃为胡人,深得晋穆帝宠爱,是晋朝开国以降以胡姬身份册封皇贵妃的第一人。
贵妃之子,则是晋明帝最小的兄弟。
长公主当年,称他一声九皇叔。
梅鹤庭入京会试那会儿,此人已落发入寺,所以他往常只从旁人口中耳闻过,说这一对叔侄,感情颇佳。
不动声色地收住眼锋,梅鹤庭以士人礼揖之:“梅长生见过大师。”
法染回以佛礼,曼婉声线如同沕潏清澈的泉流:
“梅驸马,琼林当日最年少,闻名许久,缘悭一面。
今临敝舍,不知何以教我?”
双方初次见面,梅鹤庭不知他曾教过明珠习字,法染亦不知他已不是驸马。
那个久违的称谓落在耳中,如火燎原。
梅鹤庭静了一静,才道:“某已非驸马。”
法染迟迟哦了一声,面孔似浮现一丝困惑,出家人的定力又使他随即释然。
“那么檀越,何所闻而来?”
梅鹤庭凝视那张貌若宸宁的脸,开门见山,将长公主的状况与恳祈道出。
“——大师当年于长公主有舐犊之情,而今怀慈悲之心,万请涉尘渡厄,长生不胜感激。”
当年此人年纪尚轻,又非医者出身,便有本领参与血枯症的配药。
潜归空门这些年,医道精进也未可知。
哪怕希渺如萤,梅鹤庭也宁可信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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