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内都觉不可理喻。
人都死了,姚家鬼多势重,九泉之下将那凶徒撕咬成齑粉又有何难,干他们这些活着的人什么事呢?
七娘道:“你说他死了,他便真的……死了吗?”
最后的“死了吗”
三个字被她咬牙说出来,便有种冰凉彻骨的恨意在厅中徐徐升起。
她目光在厅中梭巡一圈,像是在寻什么人,随即又道:“若是他死了……这世上又怎会有我姚氏灭族乃天命的传言?”
人群中又响起一道声音,这声音听着十分豁然,便见西边有个白面长髯的中年文士道:“世间传言真真假假,何必当真?传闻之事,姚氏做了便是做了,没做便是没做,天长日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又何必过多介怀。”
七娘点头,道:“若世人都有如苏庄主一般坦荡豁达,世间定然会少了许多纷争。”
她脸上似有一丝自嘲,又道:“只可惜,世人狭隘固执,偏听偏信又自以为是,逼死……这些风闻倒也罢了,又有多少人假借替□□道之名,毁我宗祠、乱我坟茔,就为了翻出一坛娑婆引,找出一纸酿酒秘笈?”
曾弋心内喟叹,隐约明白了为什么姚氏族长会葬在落魂坡上乱坟堆中,为什么七娘要守的剑冢又藏在那幽微小巷。
姚家人已死,连街头沽酒的小贩都可以假借“娑婆引”
的名头,那有些飞天遁地之术的人,干出这等事来也就不足为怪了。
人死如灯灭。
管你曾是天潢贵胄,还是一世豪杰,世人说你是英雄你就是英雄,说你是邪魔你就是邪魔,说打便打,要拆便拆,坟可推,碑可毁。
活着时尚且无法反驳,死了难道还能有法子翻盘?
然而七娘显然就是为着翻盘来的。
只听她徐徐道:“殷宗主,如果这凶徒还未死,依您看,当如何处置?”
殷幸还静坐原地,闻言目光却从曾弋那边扫过,道:“杀人偿命,此罪当诛。”
七娘又道:“若是这凶徒与你关系匪浅,也当如此处置?”
殷幸道:“也当如此。”
果然。
曾弋吐出一口气,那仿佛被一把攥紧的心脏也松开来。
风岐听闻此言,又恢复了之前严厉的表情,眼睛里隐约有火光闪动。
“有殷宗主此言在先,我便放心了。”
七娘苍老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凌厉,“当日血洗姚家,屠我满门者,便在此厅中!”
此言一出,便如油锅中下了水,一时杂音迸溅,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又朝祭台下曾弋等人投来审视目光。
风岐轻轻一动,将曾弋挡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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