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说笑了,奴婢家籍江阴。”
她避开了些,又补道,“主子此番该带了聘单去,待高中后,直接去聂家提亲为好。”
她到底是市井小民的出身,并不太懂世家大族家的婚丧嫁娶。
像楚聂两家的门第,那是决不许儿郎自个儿去像岳家提亲的。
楚山浔听了也没放心上,时隔四年,老实说,他都已经忘了那聂小霜是个什么模样了。
男儿志在四方,若是得势,何愁没有娇妻美眷。
目光又转回到眼前的胖丫头身上,还是那么面目粗陋,可不知为何,许是看惯了,楚山浔倒越发觉得她肤色如雪,再加上世上男子都不及的才华心智,便觉出二三分可爱来。
“父亲和大哥也都要出去数月,你若在家,还是要小心画沉。”
说着,他皱起一边好看的远山眉,“她自小不是个安分的。”
主子这是在关心自己?福桃儿含笑应下,她自会小心处事的。
往后的十日,楚山浔忙得很。
到了最后一日夜里。
王老翰林也来送行。
与老太太、大房三房依次作别后,先生说他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师徒三个便又回漠远斋饮酒赋诗,畅谈当世古今。
两个弟子第二日都有事,故而只是浅斟了几口。
倒是老翰林,也不知怎的,忆起许多少年往事,喝多了,对月一连赋了三首长短句,竟都是些情思深沉,又似报国,又似怀人。
王景德上轿前,最后看着两个年少的弟子,忽然眼睛一花,拍着楚山浔的肩膀,莫名说了句:“莫待无花空折枝,惜取眼前人啊。”
听得两人一愣,福桃儿猜着是老先生忆旧了,当先后退一步,正色拱手,一个长揖到底:“先生好走,学生受业四年,终身不忘。”
她晓得先生往后便不大会来了,心中闷闷的,总也些离别之情。
夜深月明,却是月末的一线下弦,清辉不足。
第二日一大早,福桃儿要去铺子里看看唐晔,便趁夜将主子的包袱用具全都理好了。
这回是只带双瑞去,她便理的更仔细些。
“主子早些安歇吧,三月后再逢,到时奴婢就要唤您一声大人了。”
瞧着她躬身整理的忙碌样子,楚山浔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些情绪,想要开口再提醒些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的,应了声也就各自安歇去了。
第二日福桃儿醒的尤其早,等着将自个儿屋里的事情都作了,也还不见主屋里亮了灯火。
想了想昨夜也是道过别的,自己一个小通房,也就不必今日送了吧。
于是她换了身素衣,径自朝西北城的点心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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