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装傻吗,爸爸?”
青年的口吻暮然凄怆,他甚至连质问或是发怒的力气都一下子失去了,因为知道一切已无济于事,“凭他那种身体,到底要怎样才能做到那种地步,你不会一点缘由都不知道吧?”
安炎低头喝茶,没有答话。
这是那个柔弱的孩子的最后一击了。
拼尽一切张开利刺,刺伤敌人的同时先要深深地扎进他自己的皮肉!
苦战中的杀手往往会绝地反击。
在体力丧失、失血严重的极端条件下,那些原本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的将死之人却能突然跳起发起致命的攻击。
那一瞬间宛如神灵附体——许多人对此言之色变,千篇一律地如此描述着,殊不知原理只是简单的压缩与爆发。
杀手们学习控制自己的呼吸,也学习控制自己身体的每一部分,甚至包括内脏。
短暂停滞无用的器官,而将必须的肌肉性能发挥到极致,这是一种对自身肌体的压迫式摧残。
心跳停止,肠胃的蠕动停止,谁也不能保证缺氧条件下的大脑还能支撑多久。
幸运的话只一秒就能结果掉目标,不然,就战斗到脑死亡为止。
令人惊奇的是,同样的生理条件下,在常人只能僵死在病床上时,受过训练的异体质者竟能凭借根深蒂固的行动记忆成为依本能行事的杀人机器。
不过两者的结局只是殊途同归罢了——这种悲惨的胜利,还是最终以战后的全线身体崩溃为代价。
毫无疑问,这一次谁也救不了彭洛了。
所以才说……不会再有事了吧?因为是要死的人了,实在无所谓动不动这一刀。
“——我等着你说的补偿,希望这一次您别再骗我。”
安小标一手撑着台几,缓缓地站起身来。
他必须用尽全身力量平稳自己紊乱的心绪,如果再不转身出门,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失控的情绪一定会给他带来大麻烦。
要死了……彭洛就要死了。
得知这一切的感触竟然如此空白,他跌落在自己的思绪里找不到出口,茫然地不知愤慨,悲戚,或是该做出别的什么表情来。
他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是的,他只是还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先别急着走,说到现在,史世彬的事我们还没谈吧。”
这句话突然就提醒了失神的安小标,他转身刺目欲裂地瞪着安炎,几乎是在怒吼,“为什么非要拖到现在才动手?!
早十年送姓史的上西天,还会生出这么多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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