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三爷,不要这样。
您尽管怕我、恨我好了。
&rdo;小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ldo;但您永远都没有必要来取悦我。
我只是个奴才。
&rdo;说完这话,他转身走出卧室。
在一楼的起居室里,他隔着窗子叫住了正在清理锄头的阿历克塞。
阿历克塞微笑着走过来:&ldo;孟先生,有什么吩咐吗?&rdo;小孟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币递给他:&ldo;去最近的药店买两支烫伤膏来,剩下的钱归你了,要快点!
&rdo;阿历克塞仿佛是很高兴,接过钱便飞跑开了。
阿历克塞买了烫伤膏后,用剩下的钱买了两盒烟卷和一把小刀子。
然后高高兴兴的走了回来。
小孟已经不在起居室了。
他只好进了一楼的前厅,这令他很犹豫,因为他先前一直在花园里干活,弄的两脚都是泥巴。
在门口用力蹭了蹭鞋底,他还是走了进去。
一楼并没有人。
他便又上了二楼。
在二楼,他从阿历克塞百无聊赖的呆在自己的小房子里,这房子独立建在花园后面,窗子对着栅栏,可以看到外面一条小汽车道。
门口则是一大丛玫瑰花,让他修的整齐美观,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子香气。
然而玫瑰花这东西,细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丛荆棘,起码在阿历克塞的眼里,那就是顶了花朵的刺树。
他的工作很轻松,在外面流浪了那么久,他几乎没有什么辛苦是不能忍受的了。
从十六岁那年离开满洲开始,今年算他是头一次吃上了一天三顿的安稳饭。
十六岁那年,他的父亲乌赫托姆斯基公爵终于在哈尔滨用光了手里的最后一点钱,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带着家人南下,去向他逃到上海的哥哥求援。
然而还没有离开辽宁,他们便遇上了当地的兵变。
那大概是中国革命军和当地满洲将领之间的战争,他的家人被那些凶暴的士兵们给杀死了。
骑在马上的满洲将官还是个少年,他持着一杆步枪,高高在上的用刺刀扎向阿历克塞的胸口,不过那柄刺刀在此之前已经沾染过太多的鲜血,刀刃不为人知的卷了起来,只刺透了他的棉袄,他惨叫一声就势向下倒进了死人堆里,逃过一劫。
从那儿以后,他变成了一只动物,每天唯一的任务就是找吃的。
先前的一切,他都强迫自己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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