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
端阳之夜,暑气渐生。
蛇鼠欲出,万籁潜夜,梦若浮生。
近天明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愈下愈大,眼看砸得水面升起一层雾气。
雨声传入舟中,两人早醒了,尚未起身。
如意扳过寒琅手腕,举在眼前,轻声道:“落雨了,奴的线要随雨去了。”
寒琅道:“夫人尽心所做,晚生不敢抛舍。”
如意以手轻抚,呆呆望了那长命缕一阵,“想夫君的荷包绣得细致,定也是好一番心血,所以夫君才一向留在身边。”
寒琅不料如意此言,他二人结婚已有三载,当年的荷包他一直贴身收着,如意从不曾提起。
他以为她不知此事,不想却是自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如意见寒琅沉默,心中酸楚,知自己说中他心事,亦不言语。
只有窗外雨声潺潺,灰蒙蒙全看不出时辰。
寒琅抽手撩开锦被,批衣起身,留如意一人在床上。
一时寒琅更衣已毕推门而出,外头环儿早已等着伺候,看寒琅出来,才端水进去与如意梳洗。
寒琅书僮自在外间伺候寒琅束发洗脸,一屋子静悄悄的,书僮和环儿也摸不着头脑。
正没开解处,渔家丫头匆忙忙探头进来,道是管家来了,正在船外等候,请主人速归。
寒琅听了,起身快走几步至门口,让管家上船说话,挥退众人。
管家撑着把油纸伞匆匆进船,肩头脚上已全湿了,不及问礼,从怀中掏出一封加急信件,寒琅接了一看,是二内兄从京里寄来的。
管家低声道,老夫人请主人速归。
虽说船不过停在东郊,毕竟舟行不快,管家已备了马车等在附近码头,画舫立刻起锚,到了码头,寒琅同如意先乘马车回府,留下管家与丫头慢慢随舟返家,收拾舟中种种。
如意听是二哥急件,担心家中有变,寒琅便在马车上拆了家信与如意同读。
所幸家中诸人倒都康健无事,然而信中事,却真令人齿冷。
此事还要从已上京赴任的上任长洲知州——邹兰汀说起。
邹兰汀祖籍会稽,一向在江南为官,于长洲经营多年,地方士族多与他交好。
多年前吴江知县偶得一块湖石独峰,娟秀俊逸,瘦、漏、皱、透四样俱美,却并非花石纲遗物,仍在湖底,是以天下人皆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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