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想不出,如若她知道会有何后果。
自从他与她互表了衷肠后,她在他面前,一时羞涩,一时大胆。
羞涩时,她温柔的如暮春的清风,带着些热烈,令他立刻能感受到她对他的回应。
大胆时,她的撒娇、嗔怒,带给他的是新奇、惊叹与甜蜜。
在这几日里,他还未见过她伤心。
然而上回她说,她得知他收了穆贞的荷包,她喝醋。
她说她要让他的心、他的人都归她一个。
他和她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不愿意冒着风险打破这美好。
何况她还中着毒,最好不要受刺激。
何况他也不傻。
女眷之间争风吃醋的场景,他打小见得多了。
凡是父皇赏赐给母后一件什么宝贝,过不了两日,淑妃那里便得了价值相当的赏赐。
父皇的心思没有在后妃身上,采用的做法是和稀泥,只要不太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他现下整颗心里只有她一个,他不愿她受这些不相干的委屈。
再况且,他虽未见过她因喝醋有些什么行径,然而,这位姑娘此前受过他的刺激,是如何险些将他耳朵啃掉,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现下耳根还有一道疤,引得营里的兄弟笑他是“耙耳朵星下凡”
。
他斩钉截铁道:“还回去,就说……我这几日未回宫。”
随喜只得收起了布包,想着十两盘口(一更)新一日的御书房异常忙碌,猫儿再没有顾得上往门外瞧上一眼。
皇帝显见的患了病,一边同朝臣商议国事,一边咳嗽的险些将心肺都吐出去。
原本已极拥挤的御书房,便又得分出点太医们上值的地方。
皇帝黑着一张脸,令坐在门口长条椅上等待的朝臣们坐立不安。
昨儿已来了一趟的戴大人,现下便坐在椅上,几回蹑手蹑脚过来,悄悄向猫儿问道:“你猜猜,今日皇上能稍微好说话吗?”
一句问出来,龙椅上的皇帝正正将奏折摔在地上,指着一位官员怒目而视:“岂有此理,你当朕是傻的?!”
那官员立刻跪地叩头,取了地上的奏折战战兢兢返身。
两人看的清楚,那倒霉鬼正正好是工部尚书曹大人。
待曹大人行到门边,戴大人将他拦停,悄声问:“老曹,你说了何话?”
曹大人只苦着脸摇一摇头,二话不说便迈出了门槛。
猫儿此时方悄声道:“怕是皇上本就不喜他,才给了他脸色看?”
地下坑道的事情,可就与这位曹大人脱不开干系呢。
两人正静观局势,便听到皇帝又一声震怒,紧接着兵部尚书李大人灰头土脸的退到了门口。
戴大人又一阵震惊:“李大人,你这浓眉大眼的老亲家,都被训了哇?”
李大人摇摇头,面上神色与先前出去的曹大人毫无二致,郁郁着迈出了门槛。
戴大人喃喃道:“这……本大人的要事,可何时才敢报上去?”
他立刻转身而出,追上李大人,出主意道:“老哥哥,恰逢年底事情堆了一堆,如此回回都被皇上打回来,何时才能办完。
皇上今日半分不留情面,连你都训斥,可见分外铁面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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