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慕锦去了掩日楼,一眼就见到,院中的二十正专注于手里的绣活。
他眼色一冷。
这个女人的容貌是他纳妾史上的败笔。
二十感觉有一阵冷意爬上背脊,手微微颤了下,针的方向歪了。
她不敢回头。
慕锦悠悠走上前,看她坐姿僵硬,手上动作迟缓,他索性落座在她身旁。
二十再也无法忽略他,惶惶起身行礼,“二公子。”
仔细听,她说话有西关的口音。
慕锦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过这种硬生生的西关调子。
他扯过她的刺绣绢帕。
她只绣了几片叶子,铜绿、荷绿、翠绿,深浅叠色层次分明。
他看两眼扔下,再望晾晒的绢帕,“十五呢?”
“回二公子,十五在房里。”
二十低垂着头,慕锦抬眼见到的是一支木质步摇,趴在她的高髻上。
掩日楼的女人,哪个不是花枝招展,为博君一笑。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朴素的首饰,朴素得有些欲擒故纵了。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打哪儿来的?”
二十答:“回二公子,奴婢原是三小姐的下人。”
“嗯?”
他还是不明白,下人怎么进了掩日楼?她停顿了一下,说:“三小姐吩咐我过来伺候二公子。”
她的头越垂越低,步摇下的花枝珠子爬出了发髻。
他不禁又看向那支步摇,“抬起头来再让我看看。”
“是。”
她慢慢地抬头。
败笔,真的败笔。
慕锦双目只在她脸上走了半瞬,又说:“还是别抬了。”
她再垂下去。
万般庆幸,他美色至上,对乡间野草不屑一顾。
他伸手捻起她的腰牌,“二十……我上回找你侍寝是什么时候?”
“回二公子,去年……”
她斟酌该不该说,尚未斟酌完毕,话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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