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云头观里还算寂静,墙外隐约传来笙箫鼓乐,长安在夜色里焕发出了妖冶崭新的生命力。
她们要出门了,想同弗居说一声,谁知小道说观主早就出去了。
她玩乐的地方和他们不一样,专同文人墨客交往。
弗居在长安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才女,和当初的鱼玄机一样。
原本她们打算盛情相邀的,既然不在就作罢了。
于是关照小道姑留个门,便携手往街市上去了。
莲灯因和昙奴商量好的,两个人稍稍错后一点,让转转同放舟并肩而行。
转转的青春繁盛热烈,简直能把人融化,放舟落到她手里,一时是出不来了。
昙奴的身体恢复得不好,虽然不至于随时随地晕倒,但体力总差一截,再也抡不起那把横刀了。
莲灯搀着她在一个首饰摊子前流连,看见一对绒花蝴蝶玲珑有趣,取下来一人一支cha在发上。
小铺子的东西价格很低廉,两个只要十文。
莲灯解开荷包数钱,边上一串开元通宝扔过来,被摊主接个正着。
莲灯回头看,身后人卸下戎装穿了件圆领袍,没有铠甲散发的戾气,眉眼也变得安和了。
想是她喂了一声,&ldo;少年郎,你有话同我说么?&rdo;那个人没有回答,略带鄙夷地转过了脸,这种不可一世的劲头让她想起了九色。
莲灯疑惑地皱起眉,忽然警觉起来,难道之前干的那些事引起大理寺怀疑了?这个人的衣着打扮看上去和衙差沾不上边,傲慢的眼神和动作也不像是个能够屈居人下的,莫非真像转转说的那样,夜市是培育艳遇的温c黄?她有点哀伤,就算遇上了也没有希望,她这辈子已经给预定下了,国师不给她解药,她不敢冒着肠穿肚烂的风险和别的郎君玩什么情窦初开。
她朝他晃了晃手,&ldo;别再跟着我了,看见我的拳头了么?&rdo;压低了嗓音警告,&ldo;硬得很呢!
&rdo;她转身朝一片开阔区走去,走得极为潇洒。
他抱胸观望,这种不拐弯的性格有点意思,在他跟前谨小慎微,在外面却这么嚣张。
不过也许是出于女孩的娇羞吧,虽然她急于摆脱的方式有点粗暴,其实细想也是有情可原的。
至少她没有被好看的面孔迷昏头,就这点来说,国师觉得她的表现已经相当不错了。
她说不许他跟着,他当然不能听她摆布。
笑话,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她踩过的泥别人还不能沾了?国师负着两手跟在她身后,看看天光,星辉黯淡,连月亮也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有个小小的酒肆,搭出一间可以移动的窝棚,檐下吊着灯笼,照亮棚子里空落落的桌椅。
看她的打算是要往那里去了,除夕夜里的游人一般都酒足饭饱了,只有她这样没有家宅的才会空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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