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栖云坐在石桌旁冲泡一壶珍眉茶,仍不忘调笑萧玉山吹得曲不成调:“错了,舌尖须抵在边沿,才不会漏风。”
萧玉山虚心受教,又试了回,终归吹得有模有样起来。
一曲终了,他支起身子朝储栖云望去,笑眼盈盈,恍若一朝春至:“怎样?”
“极好。”
储栖云斟好茶,招呼萧玉山过来。
萧玉山就坐,方要饮茶,却被那人扯着手腕夺去茶盏:“晨起空腹不可饮茶,先拿糕点垫垫。”
说罢,储栖云夹起一块栗子糕,便送到萧玉山唇边。
萧玉山见他神情极认真,当即笑吟吟应了,就着储栖云的手咬一口,竟十分听话,全不似个皇帝的模样。
储栖云亦是笑了,眼见栗子糕只剩一半,还直往自己口中送,实在亲昵无比:“香甜。”
萧玉山见他未免太不见外了些,故作嗤笑道:“你这人,怎么总捡旁人剩下的拿,衣衫也是,糕点也是。”
“你怎算得旁人?”
储栖云说得理所当然,将真心全都放在谈笑间,“你是我储栖云心尖上的人。”
听得此话,萧玉山竟是一怔,竟为一句话动容。
他似乎想要掩饰,举杯饮茶,又故意转了话头:“你这茶……又犯了只冲不煎的毛病。”
“陛下又要说贫道痷茶。”
储栖云不爱附庸风雅,又素来有些不羁与张扬,少不得为此辩上一辩,“好端端的清茶,放那些花椒大料一同煮,清香绕舌之感顿无,味道也甚是古怪。”
“你倒还有理了?”
萧玉山见话头已转向别处,局促顿消,笑问道,“当今风流名士,哪个不以煎茶品鉴为风雅?你这一冲一泡,何异于牛犊饮水?”
储栖云再为二人各斟一盏茶,继而率先抬腕饮尽,又说道:“贫道此茶乃化繁为简,正应了‘真名士自风流’一语。”
“你嘴里总有三言两语,将有的说成没的,黑的说成白的。”
萧玉山嗤笑完,再度饮茶之刻,也不知怎的,竟当真尝出储栖云所言的“清香绕舌”
。
“我是有些口才,只可惜辩不来陛下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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