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答应了。
“好。”
他说,目光追着晦暗中萧凭形状漂亮闪闪发光的眼睛,嘴角持续上扬,“君子一言,牛头马面难追。”
牛头马面惨遭cue。
萧凭上一刻还把脸绷得紧紧的,这一刻不禁也笑了。
·
除夕前一天,雷浮潮又抱起吉他去火车站唱歌了。
萧凭陪在他旁边,起初只敢音量虚飘地浅和两句,后来渐渐了解到了街头唱歌的核心乐趣——忘我。
简单地说,就是在经过五六首歌的气氛煽动后,萧凭也开始拿出关门唱KTV的勇气狂吼高飚了。
反正吉他在雷浮潮手里,就算他唱得忽快忽慢,甚至唱串了歌曲的段落,雷浮潮也会配合他调控好一切的。
虽说是除夕前一天,但大城市的火车站这地方还是谈不上真正冷清,依然人来人往,有人赶赴火车,有人夜班回家,也有人仅仅在街头徘徊散步。
这座城市总有忙人,总有闲人,有漂泊在外、一时归不去家的人,有无处可归、尚需拼搏明日的人,有游子,有浪子,有狼狈的人,有欣喜若狂的人。
也有不少认出他们是公众人物,在夜半十一点钟停下步子来听他们唱歌的人,有的连连拍照,有的默不作声,各有心情。
在街头唱唱歌并不是什么缺德事,曝光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雷浮潮没有在意拍照,萧凭就更加不在意了。
事实上,萧凭兴奋着呢。
不过他还是牢牢把握着分寸,在旋律的间隙里低声提醒雷浮潮:“最后一首,快要十二点了,你得回家休息,不能吹太久的冷风。”
雷浮潮没提出什么异议,只是闻言偏了一会脑袋,慎重地思考了一会最后一首歌的曲目。
今夜他们唱过属于思乡游子的歌了,也唱过属于家人的歌,唱过“经过多少失败,经过多少等待,告诉自己要忍耐”
,唱过“星河,有一串星际流火,掌舵寻觅猎户星座”
,唱过“万水千山纵横,岂惧风急雨翻,豪气吞吐风雷,饮下霜杯雪盏”
,思来想去,一拨丝弦,换了副调调。
他唱:“寒风吹起,细雨迷离,风雨揭开我的记忆,我像小船,寻找港湾,不能把你忘记……”
萧凭原本亦步亦趋地追着他的声音在唱,脸色都过瘾得有点泛红,认出这个调子,却骤然停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飞速侧过头来看他。
雷浮潮干脆也把目光转向了他一个人,仿佛在场的听众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似的。
实际上,周围很是围着几拨叽叽喳喳的听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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