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被眼前这个男人描述的美好生活说得蠢蠢yu动的时候,另一个男人的面孔立刻在脑海中浮现,他一脸病容,却还是那么傲然独立,冷漠的表qg掩饰不了他内心火一般的热qg。
他或许不会给我安定的生活,尖锐的个xg会让我总是受伤害,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爱他,虽然我很清楚我们已经失去重聚的可能,但内心还是垂死挣扎着一线希望,就像一个坠落深井的求生者,盼望着黑暗的世界能悄悄she进一线光芒。
&ldo;跟你去美国可以,但必须先满足我一个愿望……&rdo;我鼓起勇气说。
&ldo;什么愿望,你说。
&rdo;&ldo;我要去日本。
&rdo;回湘北后,我根本无法到报社去工作,病qg急剧恶化,数次进出医院。
日夜不休的咳嗽、发烧让我本就虚弱的身体越发不堪一击,好几次又出现呼吸衰竭的现象,稍微受点凉就感冒,加重病qg。
家人焦急不已,要送我去长沙医治,我拒绝了。
那座城市,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这期间,祁树礼迅速结束国内的生意,准备起程返美了。
临走前他来湘北看望自己的母亲,顺便也来跟我父母道别。
对于我要去日本的事qg,他的态度很明确:&ldo;我不会带你去日本,否则别人不会说你是疯子,会说我是疯子!
&rdo;祁树礼拒绝得很彻底,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这倒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做事从不留余地,gān净利落、绝无后患。
所以我并没有太过央求他,我了解他的为人。
只是我不甘心,我竟然快想不起耿墨池的样子了,越深刻地去想念一个人,那个人的样子反而越模糊。
无论我的记忆如何追赶,还是赶不上他渐渐远离我梦境的速度,我绝望,无比恐慌,我怕我会跟安妮一样,会在追赶记忆的时候彻底丢失记忆,像删除文件一样删除这段记忆。
这太可怕了!
那天晚上,家人都睡了,我一个人在楼下的院子里徘徊,惶惶不可终日。
我又想他了,一念出他的名字,更加迷乱无措,感觉自己又像从前那样灵魂出了窍。
我看看四周,站在家门口竟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恍惚间,我看见自己在空旷荒凉的心田里肆意狂奔,不顾一切地驱遣着记忆,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在哪儿呢,黑沉沉的原野吞没了我的声音,感觉不仅是隔着世界,还隔着时空的距离,那脸那心,越发模糊不清,我在梦里已经彻底寻不到迷失了方向的记忆……我是等不到来世的(4)他一把推开我,挥舞着双手咆哮如雷:&ldo;你究竟是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着?你见了他又能解决什么问题,治得好你的病吗?救得了你的心吗?你如果想死有很多种方式,一定要我去送你死吗?告诉你,我做不到!
就算你真的要离开这个人世,我也无法改变老天的安排,我只能忍痛接受,将你深深地永远地埋葬在我的心底,听清楚了,是我的心底!
而不是让你死在他的面前……&rdo;突然,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又快呼吸不上来了,&ldo;你怎么了?&rdo;他扶住我问。
我没回答,挣扎着站了起来,再一次拽住他,揪住他睡袍的领口死不松手,我喘着气说:&ldo;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因为我已经忘了他的样子,越想他就越记不起他的样子,他在我的记忆里只剩个模糊的轮廓,我好害怕……frank,无论你多么恨他,毕竟在这个世上我爱过他,得不到他的爱,不能跟他厮守我都不去想了,我已经屈服于命运了。
请让我死心,让我最后再看看他的样子吧,无论我今后的命运怎样,我都必须见他,见了他,我会从此安静地生活,或者平静地死去……&rdo;心里好痛啊,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胸口痛得无以复加,已经分不清是身体的疼痛,还是真的心痛。
我只能蜷缩着身体,想压抑住胸口的一股热流,却压抑不住,随着一声剧烈的咳嗽,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祁树礼的白色睡袍上绽开一抹惨烈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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