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报……我奉命前来缉拿……余孽,谁知扑了个空。”
这话语声虽是断断续续的,令锦绣无法听清全部,“缉拿”
与“余孽”
几个最要紧的词儿却声声往她耳朵里钻,又一直钻进她心底,才刚消失的恐惧登时又回来了。
难道这方大人真是前往大同府缉拿她娘的?!
那就怪不得那容家分明不是什么好去处,她娘早之前也便一直下不定决心送她回去,终于还是宁可药晕了她,也要将她送走!
那她娘又该怎么办?这马队里的人个个儿这般精悍,若真被这些人找到她娘的藏身之处,她娘岂不是无处可逃!
她也便根本不顾方麟最后那句话,“谁知扑了个空”
,更来不及因此便替她娘庆幸几分。
谁叫她清楚得很,如果她娘的身份果真暴露了,哪怕这种年代出行不便,寻人也难,她娘躲得初一容易,却未必躲得过十五。
锦绣伸手便要去推车门,同时调整了脸上的神情,也好叫她自己个儿笑得更像个真正十四岁的姑娘,再在推开门后装出殷切的样,顺着方麟的话喊他一声“表舅父”
。
可是就在她的手已经碰到了车门时,她突然就停了下来。
要知道她方才可搭理这人都没搭理!
若她此时突然摆出一副懂礼数的样来,管一个从未谋过面的人叫表舅父,这岂不是奇怪得很!
她是想先跟这人套个近乎、再多打听些消息不假,譬如不知表舅父昼夜疾驰前来大同府是办什么差,也不知表舅父的差事办得可还顺利。
不论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为了追缉她娘而来,她好歹也得知道她娘到底逃过没逃过这一劫不是?可哪怕换了她是这位方大人,她也不会上这个当啊!
别看这人口中声称她要唤对方一声“表舅父”
,这也不过是瞧着她与那个容三儿长得像罢了。
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依仗,她怎么就敢断定这位方大人能跟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身边两个丫头便眼睁睁瞧着她又将推车门的手飞快缩回来,两人难免对视一眼又一眼,眼中全是疑惑与担忧。
倒是其中一个更机灵些,顺势便想起临行前,李百户曾经交代她们二人,万一姐要闹腾,可得尽早告诉姐那信的存在。
外加上锦绣方才便将车夫挟持了,还用一支发钗将车夫的脖戳了个皮破血流,这丫头慌忙出声道,姐不如先看看太太给您留的信吧。
见这丫头一边话一边指了指她的胸前,锦绣这才觉出怀里是有些硌得慌,敢情她娘这是给她贴身放了一封信。
她便连忙扭身避开两个丫头的目光,悉悉索索从怀里将那封信掏了出来,谁知这时就又听得车外传来喊着重新上路的声音,锦绣顿时被吓了一跳。
她怎么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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