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脸个个瑟缩着肩膀,跪倒在秦氏跟前。
曹丽环一见这三人,脸上立时没了血色,秦氏淡淡看了她一眼,挺直了背:“这些天总有些不干不净的风吹到我耳朵里,原先我以为不过是几个丫头仆妇闲来没事嚼蛆垫牙的,没想到竟是几个黑心下流胚子存心祸害主子名声!”
秦氏扭头看着曹丽环说,“环儿,这事还与你有关,听说这三个人平素跟你身边的卉儿走得近,我特特带这几个人来让你瞧瞧,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曹丽环白着脸抿着嘴说不出话。
吴三家的却开嗓嚎上了:“太太,太太明鉴啊,我是受了卉儿那个小蹄子的指使,才往外传的闲话!”
她这一嚎,冯双家的和那个丫鬟也禁不住哭了,秦氏淡淡说:“她是受了指使,你们两个呢?”
冯双家的咬了咬呀说:“那天老奴看见三爷跟环姑娘在园子里遇见了,两人不过见了个礼,寒暄了两句,卉儿给了我一根金簪子,让我说自个儿瞧见三爷跟环姑娘一块儿在园子里散步说笑……老奴,老奴……”
那丫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会一味求饶。
秦氏眉眼一立,厉声说:“谁是卉儿?出来!”
发威卉儿打着颤走上前,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秦氏一打量,见是个姿色寻常有些胖的丫鬟,身上穿黑色缂丝小褂,底下是银白素缎裙子,脖子上挂着缀小金锁的项链,手腕子上一对儿细细的金镯,描眉打鬓,隐隐赶得上小姐们的穿戴,一见便知是个得势的奴才。
秦氏冷笑一声:“你可是个好丫头!
听说你没少给这三个人塞金子银子,想方设法的算计三爷呢,说!
是谁主使的!”
卉儿吓得手脚冰凉,抬头看了曹丽环一眼,见曹丽环面无表情,也不看她,低下头暗想道:“横竖我不是林家的丫头,林家也不能把我怎样,若是说出这事是姑娘让我干的,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便怦怦磕头说:“这都是我不对,是我瞎了心要这么做,与旁人无关!
还求太太饶命,求姑娘饶命。”
曹丽环听卉儿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秦氏冷笑道:“你自己要这么干?为什么?再说,谁给你的金银首饰?你一个丫头,能有这些东西?”
卉儿连连磕头:“我是管首饰的,东西……是我偷拿的……我……”
曹丽环咬牙,出声道:“卉儿是我的丫鬟,她办错了事,我自然会管教,给表舅母一个交代。”
秦氏目光凛冽,直直朝曹丽环望了过来,一拍桌子,指着身边的赵月婵说:“你,去给我啐她!
教教她什么是小姐的规矩!”
赵月婵立刻上前,狠狠啐了曹丽环一口,骂道:“你给我跪下!
长辈在上头教训下人,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亏还是大家小姐,哪有一点儿气度?没见着我都屏声静气的听着,卉儿是你的丫头,你管教不严,太太没来骂你,你倒长了精!”
曹丽环哪里吃过这个亏,心里恨得翻江倒海,却不敢再犟嘴,乖乖跪了下来。
秦氏捧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说:“卉儿虽说你的丫鬟,却黑了心要坏我林家子孙的名声,她是受谁指使,怎么会有贿赂的钱银,你们自个儿心里最清楚,我不说破,是给你们留脸……”
曹丽环这厢再忍不住,“噌”
地站了起来,高声喝道:“表舅母的意思是,卉儿这么做都是我指使的?表舅母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秦氏一怔,怒得一拍长案,她身边的韩妈妈便走上来,抡圆了胳膊狠狠打了曹丽环一记耳光,骂道:“顶撞长辈,目无尊长,竟然敢质问起太太来了!
再说一句,撕烂你的嘴!”
冷笑的看着曹丽环说:“漫说你是个表小姐,就连当初楼哥儿我也打过,要不服,就去找老太太、老太爷!
莫非你爹娘没教过你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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