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从面具下喷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领和胸前的雪发。
他趔趄地退了一步,我的手在空气中缓缓垂落。
“你为什么不躲?”
他摇了摇头,面具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任何神情,只有面具下的那双眼睛,染满了孤寂与失落。
血丝滑落他白皙的颈项,他趔趄转身,忽的往前扑倒,我的脚步不受控制地朝他迈了一步,我心中一惊,一时心慌意乱,立时收住脚步,看着他在我身前再次趔趄起身,往前而去。
“我知道……你一直恨那个地方……我去帮你……烧了它……咳……”
低哑孱弱的声音从他口中而出,他往一侧又再次倒落,靠在了墙上,喘息片刻,缓缓扶墙前行,“算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我的心在他的话中而颤,我垂下了脸:“孤煌泗海,你为什么喜欢我。”
“哼……”
他轻笑一声,“或许……你该去问老天……”
他缓缓前行,话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一直以来……我以为我只会在乎我的哥哥……可是……你出现了……你巫心玉……出现了……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为你……欺骗我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比我似是更为疑惑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昏暗的过道之中,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莫名地扯痛了我的心。
这一晚,萧家的观月楼大火,火光冲天,几乎染红了巫月半边天空,我站在皇宫的观星台上,看得分外清晰,犹如在彻底烧毁我们所有的回忆,我的,他的,全部都烧毁,不留分毫。
那熊熊的火光似是在证明什么,又什么都证明不了,他为我烧了楼,帮我烧毁了那一晚所有的记忆,却在我的心底,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一点星光,那抹星光里,是他飞扬的雪发和纯真的笑容。
我静静坐在怀幽的床边,看着他已经恢复血色的脸,他已经可以仰躺,不用再趴着。
月光从窗外静静洒了进来,照在他微蹙双眉的脸上。
我走到窗边,为他关上了窗。
“女皇陛下?”
我在怀幽的轻唤中转身,暗沉的房内,是他闪亮的眼睛,他立刻起身到我面前,长发散落身后和他单薄的衣衫上:“你为什么还不走?”
他着急地握紧了我的手臂,“我不会有事的,你快走!”
我在黑暗之中感动地,深深地看着他,无论何时,他都是把我的安危放在告别怀幽还不知我这离开,是去孤海荒漠,他若知道,又会不安了。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
耳边是他渐渐平稳的心跳。
“我,我不会有事的!”
他再次安慰我。
他一个文弱的御前,连半点功夫都不会,又怎能自保?这一切不过是他在安慰我的话。
我缓缓离开他的胸口,抬脸看他:“凝霜已经走了,你把这狐仙牌戴上。”
我取出了狐仙牌,伸手要为他套上,他眸光闪了闪,匆匆低下头,双手掠过他的耳边,把狐仙牌套在了他的身上,狐仙牌落在怀幽的胸口,我拾起静看:“孤煌泗海对狐仙牌有所顾忌,你要小心。
我会让白殇秋把你贬去北宫,希望能让你淡出孤煌泗海的视线。
还有,小心阿宝,我对他不信任。”
“恩。”
他低脸轻轻应声。
我放落狐仙牌:“等我回来,我带你离开。”
我认真看他,他侧着脸,呼吸在昏暗之中变得绵长。
寂静覆盖了整个房间,我转身离去。
忽的,身体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双臂紧紧环住了我的腰身,我的后背贴在了他柔软的胸膛之上。
他在我的身后深深呼吸,却始终不言。
“怀幽?”
“请让我……再抱一会儿……”
他的脸埋入我的颈项,耳边是他绵长的呼吸声,那带着一丝哽的呼吸,如是永别。
我轻轻抚上他环抱在我腰间的手,他在我的颈边低低而语:“女皇陛下,怀幽永远是你的人,愿服侍您一辈子……”
心因为怀幽的话而暖,在怀幽身边总是能除去我心中的烦恼,扫去那总是索绕心头的丝丝雪发和那与师傅相似的美眸……整个后,宫在月光下变得宁静。
走过它的每一处,和大家一起演戏的美好时光时时浮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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