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念寥慢慢呷着咖啡,脸上微微洇出的胭脂红,让她这种三十岁的女人,自有一股特殊的成熟魅力。
旁边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从王念寥走进大红屋的那一刻,就开始注意她了,他用眼角的余光时时看向王念寥。
周老板和王念寥熟,这时过来说话,他白面长身,西装笔挺头发油亮,一副儒商的模样,坐到王念寥的对面:“大作家,有段时间不来我这儿了。”
王念寥已把那杯咖啡喝露了底:“不是有人约我,我还真没有时间来坐会儿。”
周老板看看左右:“人还没来?”
王念寥说:“我来得早了点。”
周老板殷切地说:“那么,再来一杯咖啡?”
王念寥不置可否。
周老板叫人送上一杯咖啡,还要接着和王念寥聊,那边有人找他,就走了。
王念寥旁边的年轻男子看周老板走了,下了决心似地走过来:“您是王念寥老师?”
王念寥看不认识他,只是点了一下头。
年轻男子的脸色因为心情激动而显得红润润的,是那种细皮嫩肉的红润,因了年轻而显得格外好看。
王念寥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年轻男子有点紧张地说:“我叫鲁小艺,师院文学系的三年级学生。
我很喜欢您写的小说,希望您能给我签个名。”
他边说边从包中拿出一杆圆珠笔和一个笔记本,轻轻地放到了王念寥面前的桌子上。
他这种小心翼翼的动作,让王念寥生出几分好感,正签着名,那位约她的老编辑来了,口里一迭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王念寥把笔和本子推还给鲁小艺时,由于只顾和老编辑客气:“没关系,是我来早了点。”
没注意碰了鲁小艺的手,她倒没觉得什么,鲁小艺却触电般缩回了手,以致于本子和笔都掉在了地上。
王念寥和老编辑一齐看向鲁小艺,鲁小艺的脸红到了耳根,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笔和本子,向王念寥羞涩地笑笑,说了声你们谈就走了。
有一瞬,王念寥觉得鲁小艺的神情酷似六年前初和她谈恋爱的南楠。
老编辑随口问了句:“他是谁?”
王念寥说:“一个文学青年。”
老编辑是向王念寥约稿的,他想让王念寥在他编辑的晚报文艺版面上开个专栏,栏目叫做“世说新语”
,每周两篇文章。
王念寥先是推辞,说她正在写一部长篇小说,出版社催得紧,她无暇他顾。
老编辑很诚恳,说每篇不过一两千字,甚至几百字,对她来说不过小菜一碟,她闭目养神的工夫就能写出来,在这个城市,晚报拥有十万读者,并不是哪个作家想在上面开专栏就能开的。
王念寥不想得罪老编辑,况且晚报的十万读者,对她也是个不小的法码,作家都希望读者越多越好,王念寥也不例外。
老编辑对王念寥最后的许诺是稿酬从优,千字百元。
从大红屋出来,天已过午,王念寥回家又敲了两个小时的稿子,总觉心猿意马的,南楠在她心里纠缠着,让她无法安心。
下午四点钟,她突然想起要好好准备一顿晚饭,就关了电脑出去买菜。
在菜市场采购了许多东西:脆灵灵的小黄瓜、青郁郁的小油菜、白生生的豆芽、被五花大绑的大闸蟹、挥舞着大钳还想捍卫地盘的小龙虾,等等等等,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在一个乡下人那儿,买下了一只据说有五年鸡龄的老乌鸡。
她把这些死的活的,好不容易搬运到四楼她的家,只觉手臂都要累掉了。
稍作休息,她要做家庭煮妇的心情,还在无限热情地高涨着。
打开音响,选播刀郎的《情人》:“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你那火火的唇,让我在午夜无尽的消魂……”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王念寥以为是南楠打回来的,拿起电话开口就问:“你几点回来?”
电话里传来的竟是几百里外妈妈的声音:“念寥,妈准备明天去照顾你几天,你上次说为了赶稿子吃不好睡不好,妈不放心。
你刚才问谁几点回去?”
王念寥真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妈,我在问一个女同学。”
电话那头就喋喋不休起来:“你一个独身女孩子,交朋友可得千万小心点,别让人骗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