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便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生生把自己糟蹋病了!
政事也不理,家事也不问,成什么样子?我气得发晕,家里怎么出了这般孽子?他不为自己考虑,便不为弟弟妹妹考虑?枉他还是家中长子!
……”
帖木伦絮絮说着安童种种不是,一边说着,眼泪便掉下来,又是心疼,又是气恨:“我一向以为他是个懂事的孩子,凡事便不多过问,没想到纵容得过了,终至酿成大错。
他有今日成就,不过是靠着大汗赏识和祖上荫庇,一时得志,竟忘了自己的根底!
我们说到底还是黄金家族的老奴婢,怎敢奢望同主人联姻?被视为自家骨肉已是无上恩宠,哪知他竟起了这般心思,嫡公主也是他能肖想的?糊涂,当真糊涂!
……”
我没有插言,耐心听她说着,别速真听了不忍,几次想打断她,都被她堵回去。
也不知说了多久,帖木伦自己累了,低头喝了口奶茶,才想起我,抬眼望望,解释道:“我一时心急,话便多了,公主莫怪。”
我不以为意,只是问道:“姨母还有什么要说的?”
“……”
她一时语塞,望着我的眼神突然有些闪烁,微微别过头去。
我见她不自在,不禁一笑,话语却毫不容情:“姨母今日来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让我猜猜……您是不是觉得,安童这个样子,是受我牵累?”
她听了这话,手猛地一抖,奶茶便洒了半杯,慌慌放下,忙请罪道:“公主,妾怎敢如此?怎敢归罪于您?说到底,大汗对公主动怒,还不是安童的原因?公主年幼不晓事,他也跟着一起糊涂!
我今日来,是向公主替孽子请罪!”
别速真听了她的话,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看得出,她是在心疼安童,她拽拽母亲的衣袖道:“额吉,您别怪哥哥,他现在已经病了,您还要怎样?再这样下去,是要逼死他啊!”
帖木伦听了这话,越发羞恼,呵斥一句:“你少为他说情!
他自己办了糊涂事,还要母亲为他请罪善后,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竟读出了一个不忠不孝的孽子!”
说完话,自己的泪水又流下来,望着我,朦胧的泪光后面是苦苦的恳求。
我又痛又怒,一时烦乱,站起身,冷声道:“姨母也不用到我这里哭诉!
察苏担不起!
我也是顶着罪名的孽子,哪里敢为安童脱罪!
您应去求大汗才是!”
帖木伦经我一斥,惶恐地便要跪下,别速真心下不忍,也跟着要跪下,我连忙将她扶起,按到坐床上:“有话好好说!
你胡折腾什么,孩子最重要!”
而后,又把帖木伦从地上拉起。
别速真泪水连连,眼睛肿的像樱桃,望着我哭道:“公主,你最懂我哥哥,他不忍负你,不忍连累家人,宁愿负了自己!
他要求辞相,上表请罪,还要投军。
大汗不允,他便绝食言志,这样会把他逼死啊!
这时候,除了你,还有谁能劝他?求求你,求你……”
别速真的哭声像小刀子一般,一下一下割着我的心,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这个安童,事到如今还是要我挂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