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痛快地答应了。
他转身去寻马匹,不一会儿,自己骑着一匹白马过来,身旁跟着撒勒黑。
黑色的骏马如一道闪电疾驰而来,在雪原上尤为醒目。
我一把抱住它脖子,把脸埋在它头上呼吸着。
它则亲昵地蹭着我的脸,皮毛蹭的我面皮发痒。
我高兴地笑出声来,骑上去,俯身在它头上亲了亲,然而刚直起身,回忆里的一个画面却突如电流一般将我击中,我用手撑住马背,浑身发软。
安童骑在马背上的身姿,我永远难忘。
现在才觉得,他第一次看格日勒时的温情眼神,是我动心的开始。
平静的心绪又被打破,我捂住头,慢慢伏在马背上。
回忆越深刻,越觉得痛苦。
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念着旧情,又有何意义?想到这里,我越发羞愧;可对曲律渐生的好感,更让我难堪。
这样心意反复,算什么呢?心理矛盾极了,纠结了许久,终于有了决断:过去已是回不去了。
我一狠心,马鞭甩了出去,抽在撒勒黑的身上,它扬蹄嘶鸣,肆意驰骋起来。
我不能活在回忆里,我的眼睛要向前看。
马儿奔着明净的湖泊一路跑去,曲律的斤呼唤着我,也一路跟了上来。
学字
还未到达别失八里,却已近年关。
车队进入大漠深处,越发冷寂荒芜,好在随行人众多,也不觉得寂寞。
在沙漠里过了新年,继续北行时,已是第二年正月。
天气仍旧寒冷难耐,晚上卧在帐子里,也能听到呼啸的风声,风势猛烈,张牙舞爪地扑向帐子,几乎要把帐子撕开。
我卧在狼皮褥子上,紧紧裹着厚被,浑身缩成一团,却还觉得寒冷。
每每夜深人静,就更思念起家乡来。
也许忽必烈和察必此时正在温暖的帐殿里,捧着手炉,喝着热奶,看着杂戏;也许真金和阔阔真正在府中,逗弄孩子,一笔一划地教他读书写字;也许别速真和伯颜正被半岁大的小儿子折磨得精疲力竭;也许安童仍是寒夜未眠,在灯下处理政事,或许此刻已有佳人为他红袖添香了吧?
夜还不深。
我脑子里反反复复地想着家乡和亲人,一时竟无睡意。
索性披衣而起。
阿兰在烛光下绣着荷包,见我起来,问:“公主睡不着,是太冷吗?奴婢再添点炭火。”
我摇摇头,走到书案前坐下,展开皮纸,又想给那木罕写信。
我们一行已临近哈剌火州,再过一个月就能抵达别失八里,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这么想着,我突然想起送给八剌的请柬久久没有回复。
派去的探马仍未回来,前方消息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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