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望他,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
真金见状,不自在地皱起了眉头:“你向来任性纵情,凡事哪怕多考虑一分,也不会当场做出如此招眼的事!
若要服众,父皇对你便不可能不管不问。”
他一脸告诫的神色,眉间隐着愠气,我自知不宜再言,便悄悄沉默下去。
我自取其罪,的确怪不得皇帝,更没道理迁怒于真金。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真金身处事外,又怎能理解我当时的心境?
我拥被而卧,转头不再说话。
真金默然片刻,带着歉疚似的,轻轻一笑,将我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理好,好言劝道:“好了,别和我赌气。
听我说,”
他俯下身,刻意放低了声音:“阿合马一死,贼党虽在,没人为其遮风挡雨,便不成气候。
今日你也见了,皇上对阿合马已然生怒,下命孛罗详查其情。
待定了罪,证实阿合马死有余辜,你呢,便可脱罪了……只是当下,还需委屈些时日。”
阿合马身死之际,自是剿除同党之时。
除恶务尽,真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汉法派隐忍多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真金又怎会错失良机?
我心底一叹,多少寻得了一丝安慰:如此,白瑀也算死有所得。
“我明白,你无须顾虑我,”
我点点头,无心再纠察各人心思,只是觉得疲倦,“宗正府虽然寒陋,但无风无雨,谈不上委屈。
外头的风风雨雨,都赖太子遮挡了!”
他从被子下捉住我的手,轻轻握住,安抚道:“妹妹,安心养病罢。
待你回府时,哥哥便能还你一个青天白日了!”
皇帝既已下命严查阿合马贪腐之事,真金得令,自然毫不手软。
一时间,风雨喧天,满朝骚嚷。
经孛罗、和礼霍孙等人审讯,阿合马党徒竟达七百余人,其子侄、党羽被论罪处死,余人或被革职,或遭罢黜。
阿合马经年搜刮的巨额家产被尽数籍没,其数额之巨,让皇帝也瞠目结舌。
忽必烈这才回味过来,自己竟被阿合马蒙骗二十余年,恼羞成怒之际,下令将阿合马剖棺戮尸,纵鹰犬食其肉。
上至百官,下至黎庶,无不拍手称快。
阿合马为祸朝野多年,一夕覆没,其党徒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
朝中缺员之际,自是真金大有作为之时。
忽必烈日渐年老,懒于朝政,加之行刺宰相一案对他打击犹深,一时也就放手给太子,由着他署理朝政去了。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