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双手攥到一起,悄悄抬眼,咬着嘴唇,不安地瞅着忽必烈:不管对不对,这可是您老人家要我说的啊。
忽必烈只是轻轻点头,不置可否,抚着我的头发,静静地凝视我好一会儿,目光温柔细致,父爱满满;安童也在一旁看着,眼里却深沉如水,叫人看不出心思。
而我呢,悄悄出了口气,手心里满是汗了。
“父汗?”
见忽必烈半日不语,我轻轻地拽他衣袖,趁机转移话题,小声开口,“夜已深了,您该休息了,额吉还等着您呢。”
“你额吉想我了?”
忽必烈笑得很不厚道,捏捏我的小鼻尖,把我从腿上放下来,站起身,拂了拂衣袍,“也是有几日没去她那里了,今夜也好过去看看。”
听他这话,我心里有些黯然。
蒙古人实行一夫多妻制,忽必烈也不例外。
除了察必,他还有三个哈屯。
即位后,又从弘吉剌部采选了一批美人入宫服侍。
察必在他心头分量虽重,却也不能受到独宠。
男权社会把男人的劣根性都暴露出来了,时代如此,又能怎样呢?
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并未觉察出我的心思。
安童已叫人伺候圣驾了。
忽必烈在殿内不慌不忙地踱着步,待外面备好了肩舆,就命安童送我回去,而后坐上肩舆一路走了。
叮嘱
宫里的小火者(1)已经把步辇抬到我身边,安童要扶我坐上去,我挥退步辇,转而对安童道:“我和哥哥一道走回去,反正不远的。”
“也好。”
安童嘴角微微翘起,点头道。
月亮已上中天,银色月光洒在地上,如一泊清澈见底的湖水。
阵阵夜风袭来,凉意在皮肤上辗转,漫漫渗入体内。
我用力吸了几口气,才感觉身上清爽了些。
“原是想着哥哥当了怯薛长,会常见面的。
哪知你每次轮值就是三日,竟是不方便说话了。”
我踩着月光,低头走着,轻声笑道。
“大汗即位不久,诸事繁忙,每逢招臣僚议事,都要怯薛在侧陪奏,总是脱不开身,还请公主谅解”
,安童认真解释着,“待秋征过后,大汗必会扩建开平城,到时家里自会在城中置办一处新宅,公主想见别速真,也都方便……”
听他称我为“公主”
,总觉得有些别扭,怎么当了怯薛长,反而跟我生疏了?念及还有怯薛歹和火者在侧,我才没有纠正他。
“我都明白,”
我点点头,冲他一笑,又问,“入职后宫中一切可还适应?与同僚相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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