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沈游卿,道:“王爷,你的人里,有侯府的人啊。”
“这我知道,本来觉得没什么影响,就没处理,怎么了,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沈游卿攥紧了剑,有些不安。
“老侯爷顾易林,手掌重兵,军中威望颇高,是顾易云永远都做不到的。
年逾四十,游玩之时,路经寒州,其妻为当世神医,因那时寒州瘟疫四起,她不忍离去,于是在寒州驻足了近一年,救了寒州百姓,救了我家,更救了我。
而那时,她已有身孕,后来生下时才知道,是个女孩,手有胎记。”
柳元舟缓缓道来。
白离松开沈游卿的手,轻声道:“我来说吧。”
她看向沈游卿:“那时的顾易云,一直以为他的哥哥不会有子嗣,因为当年一次兵变,伤了身,几乎不可能有孕。
只是,一个神医爱上了他,不仅陪他四处游玩,还治好了他的病,怀上了孩子。
顾易云怕了,他太渴望权利与地位,甚至不惜弑兄。”
白离冷笑道:“怪只怪顾易林过于蠢了,身为一个手握重兵的侯爷,居然出行之时,连一个侍卫都不带。”
沈游卿愣愣地听着这一切,喃喃道:“姐姐手上的那个东西姐姐就是那个孩子吗?可是杜家又是怎么回事?”
“杜家夫人,与我母亲是旧时好友。
当时我本该死在襁褓之中,是柳家的人偷梁换柱,救了我,但也为此沾上了杀生之祸。”
白离走到柳元舟身前,拿起了那份信,“柳老板的父亲,后来便是因为侯府死的。”
她将信轻轻展开,“我的那个养母,带了母亲的信物,投奔了杜家,我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懂什么?可她却不厌其烦地,日日夜夜告诉我,我应该杀了顾易云,夺了他的爵,为我的父母报仇。”
她勾起一抹冷笑,“可她恨死我了,恨我不是一个男孩,手上还有那么丑陋的一块胎记。
直到杜府出事的那天,她拉着我的手,伸进了火里,烧掉了那个丑陋的东西。”
白离将信递给沈游卿,“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仇,什么是恨。
本来以为瑞王死了,我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生,至于什么父母之仇,我是真的不想报了。”
“只是可惜,顾易云从来没有想放过我,他一直都怀疑那个孩子没有死,真是可怜,这些年不知过得多么难受。”
信是写给顾易云的,沈游卿带过来的人中,有宣安侯的人。
白离出现在寒州,手上又有那样一块丑陋的疤痕,于是终于惹了顾易云的怀疑,他害怕了,这次卸任,就是拐着弯,要来结束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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