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蒋朝夕摇头,接着也不管将回鹤听不听得懂就继续说了下去,“实际上我们并不熟悉,也不是什么朋友。
可是我知道我做错了。
我一直抵触周琳娜那种按照身份地位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观念,却没发现自己也是一样的把人分了类……现在想想,我那时候说的话真的挺欠扁的。”
“那他扁你了吗?”
将回鹤笑了下,问蒋朝夕。
蒋朝夕怒目而视。
将回鹤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在蒋朝夕反击之前跳着起身,接着说:“你也说你说的话很欠扁,可是他却没有扁你,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挽回的。”
“挽回吗?”
蒋朝夕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我们并不是朋友,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感情。
但是我需要道歉,为我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道歉。”
蒋朝夕垂着眼,有些低落地想着:“如果他能原谅我就好了。”
比起那天那个阴郁冰冷的隋彧,她还是愿意看见那个笑着给她灌篮看,坏心眼地等她求着才帮忙的少年。
……接下去的几天隋彧一直没来,蒋朝夕想了很久的道歉也没法说出。
她没想过通过电话解释,因为那样显得没有诚意。
这样一周过去,周五的蒋朝夕坐在疗养院外的石椅上,透过病房的玻璃窗饶有兴致地看着护士替张岚整理头发。
她的记忆里张岚有一头浓密柔顺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放在手心里也滑滑的。
小时候她很喜欢坐在妈妈张岚的怀里,抓一把她的发丝窝在手心,用脸颊蹭蹭,呼吸里都是清甜的芳香。
这个时候张岚会双手把她护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看着她柔柔地笑。
张岚还会替她梳头发,和她约定好等她以后长大后天天为她编辫子。
现在她长大了,妈妈手中的木梳却变成了砸伤她的武器。
头顶的破口被风一吹,丝丝拉拉的疼。
蒋朝夕伸手轻轻碰了碰,指尖立刻变得湿润,她吃痛地皱眉看着,用手指轻轻捻着那抹暗红。
……天色越发阴暗,远处隐隐传出雷声,树叶也吹得沙沙作响。
石椅上的女孩垂眼盯着指尖,眸中似乎溢满了孤寂。
这样的情绪张潜很熟悉,爸妈意外过世后的一年里曾在他心里反复出现。
想到这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手中碘酒的塑料软壳被捏变了形状,发出细微的声响。
于是对面的人循声看向他,张潜垂眼错开视线,僵着手把东西递过去,“擦擦吧,你伤挺多的。”
蒋朝夕对张潜的举动有些意外,旋即轻笑一声,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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