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还没开出柏老爷子的院门,齐军的电话打了过来。
齐主任这几天也被抽调进了重案组,但鉴于天生和大部分人智商不合,无时无刻都透露着“我是说在座的都是垃圾”
的气息,让他去重案组听一帮自以为是的专家在会议桌上瞎侃还不如留在太平间多研究几具尸体。
看见来电显示,闻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往外跳,接通电话后又立刻三从四德地打招呼:“齐主任……”
齐军轻轻“嗯”
了一声,“你叫我什么?”
“……干爸,您找我?”
“你妈刚刚给我来电话了,问我是什么让你忙得连相亲的工夫都没有,”
齐军耐人寻味地说,“小海,你觉得干爸我应该怎么说?”
“我和您在忙案子。”
“那至于忙得和一个女孩见面都没有吗?”
齐军反问。
“有没有不还是您说的算的。”
闻海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你都快三十了,还没谈过正经恋爱,你妈着急也是应该的。”
齐军像模像样地回了他一句,还没等这句话砸他脚面上,紧接着来了句:“当然了,她着急是她的事,你不着急是应该的,活人哪儿有死人好玩。”
闻海:“……”
全市局没几个人知道,齐军和闻海除了同事还有这层关系——当年方队长、齐军还有闻海他爸是龙安警院同一届的毕业生。
但那时的阶级观念颇为操蛋,闻海他爸是干部子弟,一身高贵冷艳的羽毛,鲜少有普通家庭的人愿意和他们一群“纨绔子弟”
聚在一起,只有齐军这朵不苟言笑又不拘小节的奇葩混得两头通吃。
闻老爷子和齐老爷子是好哥们儿,两家孩子又是同行,时不时两家互相走动走动,交情虽然不比世交的柏家深厚,但也大致算是个没上族谱的五服亲戚。
就这么一来二去,晚婚晚育的齐军刚有女朋友时,就莫名其妙成了闻家小孙子的干爹。
如今闻海他爸位高权重,一言一行都是教科书级别的循规蹈矩,早就不是当年的公子哥。
而齐军依旧是朵璀璨的奇葩,找了个同为法医的老婆,一对儿女也都去学了医,一家四口的日常就是讨论各种病例和死因,其场面在闻海一个外人看来真是其乐融融,令人发指。
要是让闻海的父母来说,齐军这个干爹当了这二十几年也没别的用处,只有两大辉煌战绩——一是把闻海连蒙带骗地拐进了警校,导致闻家幺孙差点死在了缉毒第一线上;二是把自己晚婚晚育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成功劝服闻海打了二十七年光棍。
如此不靠谱的干爹还没□□儿子的亲生父母活活打死,也只能感谢法制社会了。
不靠谱的齐军转眼就把闻海他妈交待自己的事忘到了爪哇国,一本正经地聊起了案子:“闻海,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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