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翻墙辛苦,请用香帕。
公子,这上头熏的是茉莉花香。
公子……他现在听见公子这两个字都想吐。
要是以前,闻说要去同劳什子的小姐上香逛庙,李景允肯定二话不说连夜跑出府,等麻烦事过了再回来。
可是眼下,在被堵回来第六次之后,他只能黑着脸站在内室,任由殷花月摆布。
花月熟稔地替他系好扣带,刚打了个漂亮的结,就被他烦躁地挥开。
“这穿的是什么东西?”
“回公子。”
花月浅笑,“这是新制的蓝鲤雪锦袍,颜色浅,适宜外头春光,剪裁料子也是一等一的好,京华贵人们最近正推崇呢。”
“难看。”
温柔地替他抚平褶皱,花月满眼欣赏:“是夫人亲自挑的,奴婢私以为,好看极了。”
与之前的虚伪假笑不同,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前的殷花月眼里有光,像晴日下潋滟的湖心,波光流转,愉悦欢喜。
她脸上嫣红,耳根也微微泛赤,若除去这一身老土掌事灰鼠袍不瞧,顾盼之间,便是个桃花相映处的怀春少女。
李景允一怔,莫名其妙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真有这么好看?打也打过,骂也骂过,眼下殷花月骤然对他露出这种神情,李景允觉得浑身不自在,别开头冷声道:“手脚麻利些。”
“是。”
替他绾好发髻,花月看了看铜镜。
镜子里的人剑眉星目,当真是一副好皮囊,这模样往那儿一摆,任他有多目中无人,韩小姐想必也能容忍。
“这又是什么东西?”
李景允嫌弃地抓住她的手腕,“爷是要去上香还是游街示众?”
花月拿着一块鸳鸯佩,笑道:“这是夫人挑的挂饰,昨儿宝来阁送来了二十几样,夫人独看好这一式,说精巧,也稀罕。”
李景允不能理解一对禽鸟到底有什么稀罕的。
“不戴。”
“公子,今日去见韩小姐,这东西是要送出去的,您戴着过去再取下,也显得诚意些。”
额角起了两根青筋,李景允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含刃:“殷掌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答应去见人,已经是让了一万步,竟还想安排他去送这没意思的玩意儿,真以为他好说话?花月挣不开他,便换了只手拿过玉佩,柔声劝道:“既然都要去了,公子又何必在意这点小事?”
食指勾过他的腰带,将丝绳往里一带,再用拇指穿过,往鸳鸯半佩上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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