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莫迟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幽幽传来:“我刚才是说,你笑的时候。”
陆汀立刻静了下去,他冲着地面愣了两秒,不太流畅地抬起头:“我笑,你放松?”
“奇怪吗?”
邓莫迟把捏笑脸的手放下,十指交叉在一起,“你知道为什么?”
陆汀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笑这种行为可以感染?那个叫做氛围的词。”
“有可能,”
邓莫迟忽然靠近他的脸,刘海垂下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笔直地打量他,“总是没烦恼的样子,你也很适合笑。”
陆汀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铁锈气浓郁密实地萦绕鼻前,又一次微妙而明晰地和屋里的其他废金属区分开来。
可能这种不同仅仅是因为它是来自邓莫迟的。
陆汀想:饶了我吧。
多亏基本功扎实底盘稳当,终究是在原地蹲住了,没有出丑。
“那你喜欢看我笑吗?”
陆汀鼓足勇气问。
邓莫迟坐直,离陆汀又远了,脸上也恢复了无所谓的神情,乌发下的皮肤被灯光映成一种无瑕的白。
对这种主观问题,他似乎没什么想说的。
陆汀捏捏鼻梁,膝盖收拢,眼睫也垂了下去,“反正我很喜欢看你笑。
真正开心真正不经意的那种。
所以平时不想笑的话,板着脸也很好。”
邓莫迟反问:“发情期还没过去吧。”
这话题转得太快,陆汀有点愣:“……应该吧,一般不都要好几天吗,虽然我刚第二次,好像不太规律。”
“嗯,刚才淡了,现在又浓了。”
“什么?”
“信息素的气味。”
“你闻得到?”
陆汀抬眼,他差点跳起来。
“我的嗅觉有点问题,在公共场所,我能闻到上百种味道,有相近的,但个体之间差别还是很清楚,”
邓莫迟认真道,“那种感觉多数时候都很恶心。”
“所、所以你也闻得到我的?我以为我没有。”
“你的味道是水。”
“水也有味道?”
“化学层面是无色无味,但对我来说,任何东西都有味道,”
邓莫迟把事情说得浅显,“就像土地也有,钢铁也有。”
“钢铁也有。”
陆汀喃喃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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