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沉默成一尊雕塑。
白荧弄出了点动静，他便无声无息地转过头看白荧，两只眼睛像是黑夜里幽幽浮沉的鬼火。
白荧吓了一跳。
在被盯住的瞬间，他有种有种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的感觉。
白荧没有走过去，站在原地叫了他一声：“……小昱？”
“你在干什么？”
还好不是完全没反应，他叫了白荧一声：“……二哥。”
空气重新沉静下来。
白荧小心地没话找话：“小璟还没回来吗？”
白昱对他前一个问题话置若罔闻，对这一句倒是表现出了奇怪的兴趣。
“没回来。
二哥找他吗？”
白荧一愣：“也不是找他……”
他却来了兴致，颇为认真地问白荧：“二哥觉得白璟怎么样？”
他的追问让白荧愣了一下，只能说：“他？当然很厉害！
机甲比赛的冠军。”
他想了想，有些讨好地又补充道：“当然了，小昱也很厉害。”
听完他的话，白昱笑了。
只是那笑意是一点点蔓延上嘴角的，没有声音，直让人脊背发凉。
白荧站在原地看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出房间的决定了。
冠军，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以前的白璟可能会开心的吧。
可是，二哥啊，现在对他说这种话，已经已经完全没有用了啊。
白璟才知道以前那个不管不顾闷头努力了那么久的自己有多蠢。
在看到白昱和二哥那么亲密地站在一起的时候。
他本是那个可以只看着二哥背影足以支撑他不停奔跑下去、跌得鼻青脸肿也不会停的白璟——在亲眼看到他的二哥和那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那么亲密之前。
白璟站在那两个亲密的身影背后，手掌被自己掐出血来也毫无知觉。
这种腐蚀性的情绪并不陌生。
上一次他感到这么绝望，还是新生历练回来后得知白荧结婚的消息的时候。
为什么他可以对自己视而不见那么久，现在却和另一个人这么亲近。
白璟内心抗拒再站在这里看下去。
他又想要再一次落荒而逃。
但是这次，他站在原地，自虐一般地把眼前的刀尖对准自己跳动的心脏。
他所做的一切，他努力的动力，他的所有目标，他的人生中的所有都被黑体加粗的大箭头无一例外地指向了一个人。
他一个人在背后燃烧得热烈同时也悄无声息，最终也寂寂地化成灰烬死去。
就像小时候那样。
白荧从来都不会等他。
他从来不肯正眼看你。
二哥……
“二哥。”
白荧看到他站了起来，从黑暗里一步步地朝自己踏来。
空荡客厅里仿佛能听到脚步声诡异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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