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找个粗大的树枝躺上去,原本都快要睡着了,忽然听见了什么声音,秦婳立刻屏息凝神,一动不动。
听见了几声水声咕咚咕咚的,秦婳朝远处小湖望去,湖中有一个人,那人似乎裸着身子,背对着自己,裸露出一大片白,黑色头发搭在前面,安安静静泡着。
秦婳看不清是男是女,犹豫了一会后选择继续躺着,她其实很想偷窥的,她可没有君子风骨,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大冬天非要露天浴。
但是眼下尚不知自己能不能跑得过那人,还是不动为好。
她不动,那人也不动。
四周寂静地吓人,两边的风好像在撕咬,她仿佛也和他僵持着。
又过了一会,那人一整个没入水下,头和身子都不动,像是死了似的,水里也没有一点浮出的气泡。
良久,水面都静止了,没有丝毫浮动。
山上没有四季,或者说,只有夏季,也就是刚上山时觉得漫天花雨好看,现在秦婳觉得无趣得很,一点新意也无。
秦婳走进几步,死死盯着湖面,湖水十分清澈,湛蓝色的,蓝得彻底,水面飘着些绯红的樱花瓣点缀,似绸子上绣的牡丹,但又没有牡丹那么艳那么大,美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秦婳怔住了,她不是没注意过这处湖泊,只是从来没有仔细看过,湖水碧得比翡翠还纯,水面泛着春天的娇嫩。
呆了一会后,秦婳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傻透了,好不容易能看见了,山上美景无数,一直盯着一汪水干什么?
心怦怦地,一不留神就回到了院子里,她不明白,一路上思绪理成一团乱麻,自己到底在意什么,那摊水?还是…那个人?
水有什么好看的?山下的水也不必这个差,小时候瞎跑瞎闹,偷鸡摸狗时见多了,根本不稀罕。
人就更不必在意了,那人自己根本都不认识,自己在山上认识的人也没几个,最在意的也就是师哥师姐,要是师哥师姐,怎么会认不出来?闭着眼都能认出来。
可是,明明不认识…为什么就是忘不了…
徐桦桦记得樱花盛开的那一年,花开奢靡,枯树生春。
她记得那时她去楚凌媚府邸时下人无人敢拦,因为自己央求楚凌媚不让人拦她,楚凌媚大约是被自己磨得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一路上下人们议论纷纷,但都弓着身子绕着徐桦桦走,徐桦桦反而不自在。
徐桦桦到院中时看到楚凌媚正□□泡在院里水榭时惊讶不已,但她不想回头,亦不想躲避,她恨不得把自己扒个精光跳下去。
沙哑的风吹落的樱花一次次挡着她的视线,徐桦桦干脆走上前去。
刚走到楚凌媚背后,徐桦桦就被他的白衣盖了一脸,幽香的木草味扑面而来,“转身。”
这是楚凌媚当时跟她说的话,也是唯一一句,声音很沉,但不哑,听不出什么情绪。
徐桦桦就这么听着楚凌媚穿衣的声音,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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