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大哥,”
吴宝儿裹着浴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立在言绍清面前,独坐在床边,黯然神伤的言绍清让吴宝儿的喉头像是哽了苦胆一样,又苦又涩。
“又不搽干头发就出来了。”
言绍清微含责备,他忙站起身,将她轻轻拉坐在自己的膝上,拿过她手上的干发巾,将她的短发丝丝缕缕为她揩干净头发上的水湿。
“言大哥,你也是这么对小白的吗?”
吴宝儿扭脸看着紧皱着眉头的言绍清。
他对宝儿已经没有了隔阂。
“嗯,她在失忆前,我待她很好。
可她失忆后,我想我对她很不好,你知道的,我那时候为了她酗酒,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吴宝儿记得很清楚,她那时候在温哥华的医院实习。
言绍清因为胃部大出血被送进了医院,瘦削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蜷缩着高大的身躯,捂着腹部,紧咬着下唇,下唇早已经因为他极度的忍耐,咬成了血迹斑驳的溃烂。
他对麻醉剂过敏,麻醉剂不敢用,她站在导师身边递手术钳的时候,她觉得言绍清真是坚强,清醒地生受锋利的手术刀拉开腹部的疼痛,那种痛苦比生孩子疼痛了百倍,言绍清就是这么一声不吭地挺了过来。
作完手术,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有聂同一个人每天去看他,吴宝儿对他很好奇,奇怪他怎么没有亲人呢?她越是好奇,越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他。
她开始借机去他病房里查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是大部分还是她在说,言绍清在听。
言绍清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是冷冰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吴宝儿在那些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诸如刀口疼不疼之类的没意思对话里,竟然在心里描摹出了一个炽然的言绍清。
她觉得冰冷只是他的外表,他是个顶好,顶善良的好人。
吴宝儿在他出院之后,就开始追求言绍清,他总是很有礼貌地应付她,不远不近,既不会伤了一个女孩子的自尊,也不会给她希望。
吴宝儿这辈子做过最有耐性的一件事,恐怕就是追求言绍清。
她追了他四年还多,她没有死缠烂打,每到节假日,或者他生日,她都会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言绍清在停顿良久之后才道:“重逢之后,她对我的漠视,其实让我很生气,我对她或许蛮横了点。”
他淡淡的话却有着深浓的自责,吴宝儿玉璧一伸,攀附在言绍清的脖子上,脉脉含情地看着言绍清。
“我早晨在网上看了件首饰,明天去实体店看看,我想小白一定喜欢。
言大哥,你的生日也快到了,你想要什么?”
言绍清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默地凝视了她片刻,“宝儿,我对不起你,我”
吴宝儿忙抬手掩住他的嘴,“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
我自愿的,我自愿的,我爱你,为你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说完,她嫣然一笑,“言大哥,你别生我妈咪的气,她有时候说话很不好听。
我和陈叔叔都习惯了,希望你也会习惯。”
言绍清微微一笑,眼角的细纹层层扩散开来,温柔也开始在脸上扩散。
“是我言辞太过分了点。”
言绍清真诚地认错,他确实过分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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