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贺礼无数,但以耳洞为礼,却是闻所未闻。
鬓发如墨,肌肤似玉,耳轮与耳垂相联,耳珠秀雅,三分柔弱,四分多情,再增以五分的固执,汇集成十二分的一个她。
姜沉鱼就那么拢着发,将左耳凑于姬婴面前,睫毛低垂,在脸上投递下一片阴影,遮住表情。
姬婴沉默许久,终于一叹,&ldo;来人,取针来。
&rdo;屏风后转出一人,却是薛采,双手将针盒奉上。
姬婴取出其中一枚,点着桌上的灯,将针在火中淬过,又默默地注视了姜沉鱼一会儿,道:&ldo;三小姐,背一首你比较喜爱的诗吧。
&rdo;姜沉鱼想了想,开始低吟:&ldo;不得长相守,青春夭蕣华。
旧游今永已,泉路却为家……&rdo;窗外雨疏风骤,芭蕉泣泪,纱窗朦胧,而她的声音,却是字字如珠、清冷绵长。
在吟声里,银针如白驹过隙般从她的左耳飞穿而过,落回姬婴手上,不沾丝毫血迹。
&ldo;……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
黄泉冥寞虽长逝,白日屏帷还重寻。
&rdo;姜沉鱼念完这四十八字后,放下手,鬓边的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耳朵。
她退后一步,拜了一拜:&ldo;谢谢公子。
&rdo;姬婴的目光依旧落在手里的银针之上,针尖在烛光下闪烁,点缀了他的眼睛。
他抬起头看着她,似有千言万语,但终归没有说出来。
而姜沉鱼又后退了一步,道:&ldo;谢谢……侯爷。
&rdo;是侯爷,不再是公子,一进宫墙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她再退耳珠&ldo;梨花败了啊……&rdo;握瑜推开窗户,迎接晨光时,喃喃说了这么一句话。
回头,布置华丽的瑶光宫里,臂粗的红烛已燃至尽头,昨夜,四月十一,是三小姐进宫受封的日子,然而,皇上却没有来。
心里,不是不焦虑的。
虽然知道小姐心里的人是那个笑起来像春风一样温和,却总也看不透的淇奥侯,但是最后毕竟是入了宫,成了皇帝的妃子。
既成了王妃,受不受皇帝恩宠就成了天大的事情,连进宫的第一夜皇帝都不来,这以后……真是不能想象了。
比起一脸担忧的贴身侍女,姜沉鱼似乎早预料到了这样的待遇,因此脸上毫无悲愤怨尤,只是淡淡的吩咐准备梳妆更衣,过一会,还要去给太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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