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道:“那就说你知道的。
这会儿不同往日,暂代州务的新大人即将来到,听闻是个厮混军中的,很不好相与。
单在这会儿出了人命官司,落在他手里,谁知那是个什么性情,是给你酸的吃还是苦的吃?趁早儿撕撸干净,别后悔莫及。”
连翘将手中的篦子扔在桌上,回头怒视陆芳。
她杏眼圆睁地盯了陆芳半晌,忽然又毫无预兆地转怒为笑,腻声道:“我又知道个什么?你若要问我知道的,只去找这楼内每一个,或者是前来帮衬的客人,对了……连你自个儿在内,谁不知道那丫头自甘下贱,不管什么样儿的客人她都要接,是楼里最低级下贱的婊子,我说过她多少次都不听,一门心思地只要钱,如今倒好……”
连翘停了停,咬着牙说:“卖肉卖笑,卖血卖泪了一辈子,却不知让谁受用了去。”
眼中透出几分嫌恨,眼角却依稀有些凄红。
陆芳皱眉看了她半晌,不言语。
连翘却又敛了恼色,春风满面似地笑道:“劝你别在我这里磨蹭,我跟她八竿子打不着。
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您若要留夜,奴家伺候,若是问话,我可是乏了。”
陆芳转出连翘房中,见楼内众人或退聚在角落,或凑头在一起,窃窃低语。
陆芳往楼下扫了一眼,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催问:“十八还没来?”
忽地听门口一阵鼓噪,有人叫道:“来了来了!
咦……那几个又是什么人?”
陆芳本要折回小丽花殒命的房中去,听声音有异,便止步回看,从栏杆处往门口扫去,果然见几道人影出现,夜行且说袁恕己正捉着十八子厉声喝问,忽然听了这话,宛如被人往脸上猛掴了一掌,立刻怀愤回头。
却觉眼前一亮,原来竟是个艳光四射的女子,袅袅婷婷地站在身后廊下,美艳的脸上,杏眼里含着愠怒。
原来开口的正是楼内头牌连翘姑娘,她一现身,原本围在袁恕己十八子跟前的许多人便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陆芳在旁留神观看,见袁恕己盛气凌人的做派,心底早暗暗认定他就是来桐县代刺史职的那位军爷了,只是此刻人多,不便说破,于是只默然看他如何行事罢了。
不料连翘现身,陆芳脸色一变,试图拦住连翘:“不可信口胡说。”
连翘冷笑道:“我有没有胡说,问问便知,今儿那王大爷还往楼里来过,我可听了些风言风语,说是小丽花跟他吵起来了。
那人去后不多时,就发现小丽花死了,你们都怕担干系不敢认,我是不怕的。”
袁恕己听出蹊跷:“你说的王甯安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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