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慕。
快起来。”
那个声音在持续不断地喊他。
光晕一点点聚拢。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辨识到身旁坐着一个人,面部轮廓逐渐浮现。
是位从来没有见过的少年,他的眼睛里暗藏着锐利的光。
左额上竖贴着一个创可贴——受伤了么?那块工艺品在何慕左手下面压着,少年从底下把工艺品托起来,目光沉着地对何慕说:“这是竹节空死前交给我的。
她希望你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勇敢地活下去。”
他的身躯一时间还无法活动,他僵硬的臂膀不管不顾地抱紧那段温润的翠竹,喉咙里发出无声的呐喊,情绪决堤,一遍遍地拿脸去贴它,可是竹子却无法给予回应。
她死了。
永久的逝去。
再也无法触碰到你……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这个人了。
晏铸的眼眶湿润红肿,看到何慕痛苦崩溃的模样他不由得想到左思。
如果哪一天左思离他而去,他一定全然失去生的勇气,他一定不希望别人再度把他拉回现实。
如果左思不在,他宁愿永远溺死在无边的雾海里,因为在那儿,没准能碰见恋人的残像——这比残酷凄冷的现实要好太多。
可他还是残忍地唤醒了何慕,这不仅仅是竹节空的愿望,同时也是晏铸的私心。
真正的何慕苏醒了,他用对竹节空深沉的爱击败体内的魔鬼,最终赢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魔鬼是可以被击败的!
晏铸牢牢握住何慕的手,示以他生的真实。
“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一定要作为‘何慕’努力存活下去。
这是你妻子的愿望。”
她没有爱错人。
她爱恋的何慕再度复活了。
我没有背叛你。
我回来了。
我依然在这里等你。
另一个病房里的空气死寂如初。
晏铸跪在地上摩挲母亲干枯的手,她的体内感受不到灵魂的响动。
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唤醒你?“何慕醒了。”
晏铸轻声说,“那个方法是有用的。
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母亲给予的温暖在近几年痛苦的生活中压榨得所剩无几,年幼对于母亲的记忆仅限于厨房。
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作品的关注远胜于对孩子的关注。
晏铸很早以前就要担负生活的重责,这使他的心变得坚硬冷漠,同时也赋予他同龄人无法企及的韧劲以及强大的责任心。
晏铸对母亲的感情并不见得多么挚爱,但舒芳华永远都是他的亲人,他唯一的活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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