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在闺房中互诉衷肠,三十三重天之上的璇玑宫里,却有几人悄声定下了计策。
“横竖左右就那么几日。”
一人身穿月白衮服,头戴玉冠,面沉如水,不是润玉那缕元神又是谁,邝露与彦佑没辙,终是请他来拿主意,因他是自润玉元神中分出的最理智的一缕所化,故而虽非润玉本人,却也到底有些分量,“下个月初天帝寿辰,到时一切便能有个结果。”
邝露面露难色,似是不忿,“可这还有十五天呢!
天界与人间时间流速不同,这便是要让陛下在那魔尊手里呆十多年……”
润玉元神温声道:“无妨,旭凤是君上亲弟弟,自不会害他。”
彦佑道:“不是吧,就连你这最严肃最理智的一缕元神,竟都向着那色鸟?你可知他跟我说了什么。”
他说着摊开手,手中是一颗载着记忆的夜明珠,珠子里正是魔尊的脸,隔着结界狂妄自大地道:“神魔大战?天帝都在我床上任我施为。
叫他们来啊,我魔族定毫无抵抗,等到天兵天将杀到我府上,便叫他们看看天帝与我同床共枕、被翻红浪的样子。”
邝露脸黑了。
她只道魔尊是觊觎六界,哪想得到这中间这些肮脏的关节。
他二人拿眼去看润玉,润玉连眉毛也没抬一下,仍是那副面沉如水的样子。
“旭凤狂妄,你是第一次见识么?”
他问道,“彦佑,做好你自己的事,别管不该管的——你活到今日,竟还不明白这道理么?”
彦佑被他气得直翻白眼,只得道:“好吧,看来就连你也被色鸟迷了心窍,那就随你心意!
只是润玉费尽心机才将灵力斩断、元神封存,若是因为那凤凰胡乱做些灵修之事引得他周身灵力再度运转、封印提前撞破,到时你我皆负责不起!”
他说罢将两袖一合行了个礼,自离开了璇玑宫。
邝露皱眉道:“此人行事乖张,屡次反复横跳,能信他吗?”
润玉道:“无妨。”
他将手中奏疏放了,见邝露神情疑惑,便道:“蛇仙是个好人——只他这种好,是烂泥般的好,既无根骨,也无见识,见谁落难,便想要去做英雄,他既无眼界、又不分好恶,只以自己的微末见识衡量,是以毫无立场、更没骨气。”
邝露哼道:“这等人,怎可还委以重用!”
润玉笑道:“怎么不能?似旭凤那般性烈如火的人可用,似彦佑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自然也可以用,用法不同罢了。
他既喜欢扮演义士,便给他一个灵识不通、只得依靠他的润玉,比起不通情理的天帝和色急攻心的凤凰,你看这其中最弱势的是谁?此一番对症下药,彦佑必然尽心尽力。”
邝露叹服,“陛下这一番思量,果然深谙用人之术。”
她想了想,又好奇道:“若是魔尊那样的人,又该如何驯服呢?”
润玉表情仍是淡淡的,过了许久,他才叹道:“若是舍得,自然……”
却终究没再说下去,最后道:“你借彦佑之口告诉旭凤,他既疯魔,本座便许他十日,随他去;待日子到了,他若阻挠,天兵天将便开拔忘川,截断魔界与外界的一切联络。
届时魔界纵是再大,仍是这六界之中的一方孤岛,无人可进、无人可出,我看他如何向魔界交代。”
(十七)
天帝不在,这一缕元神便是他意志的最高代言者,邝露自然不敢有异。
但她走出璇玑宫,心中仍是忐忑:上元仙子亦是天生就是神女,也是个不通情爱、不懂俗事的人。
她左思右想,也仍是放心不下,便化身离了天界,去寻润玉真身。
她不知润玉仙府,但看锦觅与鎏英来往亲密,想也知道花界和魔界定有勾结,便去了花界。
小小花界自来在各界夹缝中生存,今日贴近魔界,他日就要依仗天界,本是为了先花神遗孤的终身幸福才跟天界拍板,谁想如今锦觅神魂归位,竟又跟魔尊分手了,长芳主自然不好意思再拿架子,见邝露来寻,自然将锦觅唤了来。
锦觅正在那屋子里研究起居注,忽听上元仙子来了,心里大叫不好:对家毒唯登门巴透,自家战斗粉却回魔界了,只她这一个柔弱的西皮粉怎能抵御,怕不是要被做成葡萄干?于是便将起居注藏好,拉出讨好的笑脸巴巴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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