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最不可理喻的那个!”
柳千树咬着牙,声音压得很低,一步步地往前逼近,“你怎么就断言他要跟你破镜重圆?他的家乡在这儿,他怎么不能出现在这里?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怎么不能去找他?他的餐馆好吃,我怎么不能带谨川去?今天不是我把你带过去的,是谨川为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才跟他见面!
怪谁?乖缘分呐!
乖命运呐!
你这辈子指不定就要好好听听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才能安心,才能把你床底下那一堆东西放下!”
不可置信地看着柳千树说出这番话,宴景然气得浑身颤抖,眼里噙着泪,指甲紧紧地抠着被单。
柳千树大胆地与她对视,握紧了拳头,心跳速率却在一路狂飙。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太阳穴突突地跳,终于镇定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跟他好好聊聊,就像朋友一样聊一聊,没什么大不了。
谁还没个二十年不见的朋友。
我不是要擅作主张,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妈妈,我也不想你这辈子都在责备、仇恨和思念这样复杂的情绪中度过。
你好好想想吧。”
宴景然用力地闭上眼睛,下巴微微抬起,像在接受从天而来的光照。
半晌,她慢慢地颓下肩膀,松开抠死被单的手指,虚弱地说道:“我们出院吧,出院再说。”
☆、chapter76
一壶茶,一缕阳光,古铜色的茶几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红木泛着娴静的光泽。
柳千树关上客厅的门,跟顾屿杭一起,带着柳谨川下了楼。
宴景然从沙发上立起,走到阳台的玻璃门前将窗帘拉上。
阳光止步于帘子外面,她忽然间地愣在原地:回到他面前也不是,到处转悠也不是。
她手足无措。
沈彧骁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握拳搭在膝头,目光沉静而安宁地聚焦在她的身上。
屋子一时间静到了极点。
好久好久,终于有一个人愿意打破沉默。
宴景然转过身,发夹夹起额前的一绺头发,沈彧骁突然问道:“你愿意坐下吧?”
“嗯。”
她慢吞吞地坐了下来,沈彧骁见她神色疲倦,于是倒了杯水放到她的跟前,说道:“润润喉咙,今天比较热。”
“分明是热死人了。”
宴景然睨了眼窗帘外炙热的光线。
“是,但还有比这更热的地方,一丝风都没有,今天好歹有微风。”
“你去过?”
沈彧骁垂着眼眸,茶杯的盖子轻轻地滑过湿润的茶叶,一缕清新到醉人的茶香漫溢出来。
“去过几个地方,怕热。”
宴景然静默地看着他斟茶,分明这是她的家,可他却比她更熟稔。
倒好像她是客,他才是主人。
茶水突然地满出来,壶嘴来不及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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