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骄白脱了鞋子,赤脚踩在地面上。
刚刚入秋,天气不算热也不算冷。
不过赤脚踩地,还是有点凉的。
苏骄白的脸上带着醉酒的薄红,黑发半湿,贴在脸上,更显得那张脸青葱妩媚。
季南白是个纨绔。
他挥金洒银,只求快活。
苏骄白仿佛入无人之境。
他置身在大上海最热门的百乐门舞厅里,站在宽阔到似乎望不到边的舞台上,开始跳舞。
在场大家都是男人。
苏骄白解开了身上的背带裤,扯开了衬衫,露出单薄白皙的胸膛,没有章法的乱跳,像个真正醉酒的疯子。
他肆意,张扬又迷失。
那双眸子带着懵懂,浸着细汗,直直的落入顾金坞心尖。
顾金坞指尖颤了颤,手里的保温杯都几乎拿不稳。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暗暗咽了咽喉结。
表演完,苏骄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调整状态。
王陶奎怔愣了半天,才喝一口茶,问苏骄白,“你是怎么理解季南白的?”
苏骄白一边说话,一边坐在地上穿鞋。
“在这片乱世中,季南白是自由的。”
顿了顿,苏骄白盯着自己的鞋道:“他脱的不是鞋,而是束缚。”
乱世的束缚,人性的束缚,封建的束缚。
季南白疯了似得在那么多人面前跳舞,跳的像个疯子。
是因为他只有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是真正自由的。
想到这里,苏骄白的眸子不自然微微黯淡。
他使劲把鞋穿上,站起来。
他的自由,已经不见了。
他想让季南白自由。
所以,自从他爸死后,一向可有可无的苏骄白突然非常的想要这个角色。
他觉得季南白跟他,或许有某些方面很相似。
苏骄白的眼神陡然变得坚定。
王陶奎摩挲着自己的大茶壶,道:“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第二天,消息就来了。
还是王陶奎亲自打的电话。
说季南白这个角色给他了。
让他明天去公司签合同。
苏骄白拿着手机,愣了整整一分钟,然后才毕恭毕敬的跟王陶奎道谢。
王陶奎似乎也很高兴,“不用,这都是你自己争取到的。”
自己争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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