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结婚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还算白净,尤其笑起来那口牙,白到晃人眼。
队里人多半不刷牙,能漱口就算讲究人。
赵秀云当时肯点头,一半是家里逼得紧,一半是方海本人的条件也是没得挑。
方海两只手在裤腿摩挲,紧张得不像样,讪讪笑,眼睛半垂着看地板,不知道的以为是等发考卷呢。
赵秀云有气也发不出来,又觉得无奈,这男人,你说他好,有时候做的事叫人一肚子火,你说他不好,人家又是实实在在地在做事。
她看着都不好意思说难听话,衣服在身上比划一下:“好看吗?”
方海神情放松:“好看。”
那么好的衣料子,剪裁大方合体,她又是难得的美人,衣服衬人、人衬衣服,明珠蒙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
大队这朵娇花,在他手上终究是耽搁了。
方海又夸一句:“特别好看,下次再给你买别的。”
可快别说买了,赵秀云心都在滴血,转念一想:“你可真是没少攒钱啊。”
提起这个,方海是待不住,左顾右盼:“禾儿好像喊我了,我出去看看。”
想得怪美的,还喊他呢,赵秀云也不追究,她没随军之前是不管这些的,随军之后也不能攥得太紧,每个月一百块已经很多,男人手里没钱也不行,更何况大半也花在她和孩子身上。
方海出了房间,他随口编的当然是借口,孩子得了新东西已经出去炫耀了。
他好容易放假,得把家里需要干的活都拾掇起来。
修椅子、修桌子,墙面泡水后的坑坑洼洼也要补。
赵秀云听见叮叮咣咣的声音,搬了凳子也坐在他身边,自顾自干活。
方海吃惊:“你还会木工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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