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由得啧了一声,道:“怎么就守活寡了?别人我也不提,和你一道儿出征的那程五郎,邱大郎,一个个不都娶媳妇了么?怎么到你这儿,一提亲事就拿出征当借口?你不看旁人面上,也看阿娘,这些年一直等着抱孙子呢!”
贺言春挨了训,低头不语,白氏见皇后有些生气,忙从中打圆场,道:“这些年娘娘也替你着急呢。
儿啊,阿娘也晓得你事多,你只管在外头忙你的,娶妇的事,娘娘和我来操持,你看可好?咱们挑那温柔娴淑、性子稳重的女子娶进门来。
你在外头忙碌,她也不会生事。
等你回了家,她还能热茶热饭地伺候着,岂不便宜?”
白氏虽没把话挑明了讲,贺言春却已经明白了。
这意思是不管他在外头跟谁好,只要娶一房媳妇回家就成。
他略一思索,索性也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便道:“阿娘,阿姊,今儿我也告诉您二位一句明白话,我这辈子不会娶亲的。
若一定要娶,也只会娶方三郎。
换任何一个人都不成!”
皇后一听就恼了,道:“你这脑袋是石头做的罢?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那方犁连安平公主都得罪了,你和他搅和在一起有什么好处?还说娶他过门,这成什么体统!
别说娶进门做正妻,就算当妾,你见谁家把男宠弄进府里过?”
贺言春越听脸色越沉,当即皱眉道:“阿姊,方三郎不是我男宠!
他事国以忠,交友有信,又数次救我性命。
如此有情有义,我敬他爱他还来不及,又怎会远他伤他?娶亲之事再也休提!”
皇后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越发恼怒,拂袖将一盘糕点打翻在地,厉声道:“安平公主对咱们一家子恩重如山,你都忘了么?如今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跟全家都闹翻,是不是?”
贺言春也不相让,冷哼一声道:“三郎得罪公主,为的是他自己么?不都是为了大夏的黎民百姓,为了给皇上分忧!
他何曾得过半分好处?娘娘岂能如此是非不分!”
白氏见他姐弟二人争吵,早就心惊胆战,闻言忙喝止道:“春儿!
怎可如此无礼!
还不快给娘娘赔不是!”
皇后气得手都直哆嗦,说不出话。
贺言春也在旁低头不语。
白氏看二人都是气愤愤的,情知难以解劝,不由滴下泪来,哭道:“我作了什么孽,怎么如此命苦!
前半辈子辛苦操劳,也就罢了,好容易你们都出息了,本以为我能享两天福,却还要为你们操心!
我也不管谁对谁错,我活一日,便不许你姐弟两人不和,等哪一天我闭眼去了,你们再怎么吵去,我也是管不了了……”
话未说完,皇后便慌忙在旁解劝,贺言春也自责不已。
白氏哭过一阵,拉着他二人的手,先对皇后道:“娘娘休为他气坏了身子!
不值当!
春儿这个狗脾气,您还不知道么?谁左犟得过他?当初在清暑殿前,大长公主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是也不管不顾么?这么多年了,也没改了这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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